第十七章、諸葛孔明-《勒胡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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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道受寵若驚,連連作揖,然后就在裴該側面坐下。裴該問他:“我新附石……主公……”我就叫主公了,并且在離開前還會一直這么叫下去,你們怎么著吧!“我新附主公,于軍中將吏多不稔熟,至繁可能教我?”
簡道雖然并不受石勒重用,好在投靠得比較早,在軍中時日比張賓還長久,又負責雜務,基本上每名將吏都能混個臉熟,就沒誰他不認識的。當下是侃侃而談,不但把每個人的姓名、出身、年齡、履歷,就連脾氣、秉性,平常負責什么事務,全都向裴該合盤托出。這一番交談,足足一個多時辰,裴該倒是獲益良多。
而且受裴該的影響,話說到一半兒的時候,簡道也開始滿嘴跑“主公”了。他后來覺出來不對勁兒,就大著膽子問裴該:“先生稱‘主公’,可有典故么?”這些天大家伙兒都在議論啊,說是你現編的,但我總覺得你那么高出身、那么大學問,必然有講兒——能不能告訴我,我好去向旁人炫耀。
裴該正要他把“主公”一詞的來源散布出去,于是假裝毫不在意地笑笑,簡潔而言——說太多就刻意了——簡道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蜀書》確乎未曾讀過……裴先生真正博學!”其實別說《三國志·蜀書》了,就連傳播甚廣的《史記》、《漢書》和《東觀漢記》,他其實也都無緣得見,這輩子讀過的字書就不超過二十卷,還有一半兒都是醫書、藥典。
等到告辭的時候,簡道順口說:“當日裴先生病倒,支將軍曾經想來拜訪,聞訊黯然而去。如今先生即將痊愈,我這便去通知支將軍,他必然再來求見啊?!?
裴該聞言,略略一皺眉頭,心說支屈六想見我,為的什么呀?照理說既為同僚,見上一面談天說地也很正常,問題這些天里除簡道外就沒見有第二個人登門。程遐也留在許昌,他跟我都是讀書人,倘若他想來拜訪,倒還比較有理由——可是他不但沒有親身前來,甚至都沒有派人來問候一下病情,很可能是想對自己施加冷暴力。自己如今算是閑居,石勒又沒有分派職司、任務,支屈六有什么理由來找自己呢?
真正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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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屈六是兩日后登門的。
他先是把門扇拍得震天響,老仆人才剛拔開門閂,他一腳就踹了進來,踹得那老頭兒一個跟斗翻出去四五尺遠。這時候裴該正在屋中寫字——筆墨工具自然是簡道送來的,裴該閑來無事,本打算讀讀書,但簡道本人身邊沒有,說去向程遐等人商借,卻一去再不回頭了,因此裴該就只好靠寫字來打發時間。
他前世只在小學時期練過幾天毛筆字,好在這具寄身的軀體對此技非常嫻熟,無論楷、隸都寫能得四平八穩。裴該想把腦袋里還存著的書默寫出來,以免將來忘了,然后發現自己記憶最深刻的,竟然是亡父裴頠的《崇有論》。
裴頠基于時代環境,同樣崇拜和研習老、莊,但因為本人還算比較注重實務,不是王衍之流只會談虛論玄之輩,所以在“正始之音”重思辯的基礎上,提出了與“崇無”時流針鋒相對的“崇有”思想,有一定的原始唯物主義氣味,倒是頗對現在這個裴該的胃口。于是提筆就寫:“夫總混群本,宗極之道也。方以族異,庶類之品也……”
結果“嘭”的一聲巨響,大門被人踹開,導致那第二個“也”字最后一鉤挑出去老長,徹底破壞了文字的美感。裴該心中惱怒,放下筆出門來看,只見一個虬須胡人大咧咧地邁步而入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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