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根據瓦圖京的講述,零其實是他的“生意伙伴”。蘇聯解體之后,他從之前軍隊的同僚那里募集了一筆不小的錢,利用當年軍隊的關系殺入了商場,很快就成為俄羅斯屈指可數的財閥。他把飛機賣到中國,把石油賣到歐洲,把鉆石賣到世界各地,一度是叱咤風云的大佬。而羅曼諾夫家族原本的生意在歐洲,想要進入俄羅斯市場所以跟瓦圖京合作,瓦圖京欣然接受了這位盟友,卻沒料到羅曼諾夫家族派來的是個比行李箱高不了多少的小女孩。 一度外人覺得零是他的養女或者私生女,他也并不否認,好讓他們之間的合作更加秘密。在幾年的時間里,羅曼諾夫家族的錢瘋狂地涌入俄羅斯,憑借瓦圖京的人脈收購公司和土地,也把瓦圖京捧成俄羅斯最大的金融寡頭。 但好景不長,政府的管制如暴風雪般到來,金融寡頭們紛紛落馬,有些人得以逃往海外,而瓦圖京則被沒收了所有資產,被監視居住到今天。而羅曼諾夫家族卻因為一直藏在瓦圖京的背后沒有出面,而得以幸存,迄今仍然是俄羅斯隱形的金融業領袖。 雖然經歷了這樣的大起大落,瓦圖京似乎也不太在意,他講的最多的還是蘇聯時代的事,似乎金融寡頭的生涯對他而言不過是玩票,他始終都是蘇聯紅軍的一員。 伏特加酒加了一杯又一杯,罐燜牛肉冷了又加熱,瓦圖京第三次講到古巴導彈危機的時候,零忽然出聲,打斷了瓦圖京的神采飛揚,“這次來我是想問你關于‘δ計劃’的事?!? 屋子里的溫馨美滿仿佛被一刀砍斷,瓦圖京停止了滔滔不絕的講述,高舉的酒杯停在空中。 路明非一時間懵掉了,他本還以為零帶著自己是來問瓦圖京大將搞幾張去軍事禁區的通行證的,“δ計劃”是什么東西?為什么這個詞一出口,就仿佛有寒風灌進了木屋,溫度直線下降。 但零以手勢示意他閉嘴。 酒杯慢慢地落回桌面上,瓦圖京陸軍大將緩緩地轉頭,看著零,“你上一次問我這個問題,是十年以前。我沒有回答,我以為你從此不會再問。可今天你帶著這個男孩來,問了同樣的問題,你是幫他問的么?” 此刻他應該被恭恭敬敬地稱為“瓦圖京陸軍大將”了,那舊時代的威嚴忽然回到了這個老人的身上,那雙因為喝多了伏特加而混沌的眼睛里,透出刺眼的光芒。 “反正我知道的事也會告訴他,所以你單獨跟我說,和當著他的面跟我說,是一樣的?!绷愕卣f。 “他是誰?” “這個你不用知道?!? 這兩個人像爺孫那樣吃了一頓豐盛的家宴,可一瞬間就回到了生意伙伴之間的對話模式,兩個人強大的氣場隔著路明非對撞,勢均力敵。 “那是國家的秘密!”瓦圖京說。 “你的國家早就死了?!绷阏f,“那個秘密對我的朋友很重要,我會開出你滿意的價碼?!? “我滿意的價碼?” “你告訴我你知道的關于‘δ計劃’的一切,我會動用所有關系讓你離開俄羅斯,你可以去西班牙或者法國,自由自在地過完余生?!绷愣⒅邎D京的眼睛,“你并不怕孤獨或者死亡什么的,但對你這樣的人,老死在這個牢籠里是不是太屈辱了?” 瓦圖京沉默良久,“我不該讓你那么了解我的?!? 他給自己倒滿了一杯伏特加,望著爐火慢慢地喝完。長達數分鐘的沉默后,他才開啟了講述。 “西塞羅說,‘國家是人民的事業’,但那不過是政治家的花言巧語罷了。國家,是有史以來人類能建立的最大的暴力機關,而超級大國,則是暴力機關中的暴力機關。”瓦圖京的聲音嘶啞而悠長,像是滄桑的吟游詩人,“暴力是令人著迷的東西,一旦你曾通過暴力實現某種目標,你就會越來越依賴于它,就像上了年紀的男人依賴春藥,或者浮士德依賴魔鬼?!? 聽到最后這句話路明非心里微微震動,可能瓦圖京只是無意中說到,但路明非立刻想到了路鳴澤。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