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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倉庫里他拔出過源稚生那對刀，后來那對刀也被他帶了出來，不過立刻就被烏鴉收走了，畢竟是前任大家長的遺物，烏鴉還不至于因為楚子航玩起刀來頗有大家長的風(fēng)采就把刀送給他了。

    “把你的背包給我?！甭访鞣钦f。

    楚子航把自己的雙肩背卸下來遞給路明非。這個雙肩背原本就是路明非給他買的，讓他把自己的東西都裝在里面，因為他矯健有力，還幫著路明非背了不少東西，眼下這家伙作為戰(zhàn)斗力還有點勉強，不過作為一頭馱馬卻非常好用。

    “我放進去的那東西沒丟吧？”路明非拉開雙肩背，壓低了聲音。

    “在里面，我誰都沒說，姐姐也沒告訴。”楚子航說。

    “夠意思，是兄弟。”路明非從包里摸出捆好的一卷紙，把包遞還給楚子航，拍拍他肩膀，“去把冰淇淋送給你姐姐，說我溜達會兒就回來?！?

    街對面就是一間小小的咖啡館，路明非戴著棒球帽和口罩穿街而過，買了咖啡和簡餐，占據(jù)了一個角落里的隱蔽位置。

    路明非打開那卷紙，在燈下把它們攤開。

    不是一般的白紙，而是半透明的硫酸紙，紙上繪制著意義不明的線條。但當路明非把那些硫酸紙重疊、歸攏、摁平之后，凌亂的線條們組合在一起，組成了一座小型的城市。

    黑天鵝港，那個早已湮滅為塵埃的研究所。

    東京事件之后，學(xué)院和蛇岐八家都成立專門的小組來研究赫爾佐格，但赫爾佐格曾經(jīng)主持的這間研究所一直都沒有找到。

    沒有任何檔案記載過這間研究所的準確位置，它根本就不存在于任何地圖上，僅有的兩個線索是它距離維爾霍揚斯克不遠，駐扎在維爾霍揚斯克的蘇-27中隊可以迅速飛到，還有就是它在海邊，在夏季是個可供通航的港口。

    但根據(jù)這兩條線索勘察了足足一年，他們沒有找到任何被炸毀的大型建筑物遺跡。

    這太不可思議了，如今一個普通人都能用電腦訪問衛(wèi)星地圖，搜索中世紀海盜藏寶的小島了。

    那個港口的存在還有很多其他的不合理處，它是前蘇聯(lián)某個位高權(quán)重的家族用軍用基金偷偷養(yǎng)著的，但養(yǎng)活那樣規(guī)模的一個研究所，費用驚人，就算養(yǎng)活它的人很有能量，卻也沒法隱瞞那么久才對，從解放柏林一直到蘇聯(lián)解體，太難想像了；支持它的家族后來倒也找到了，家族中已經(jīng)不剩什么老人了，據(jù)年輕人說，老人們過世的時候并未提到過他們曾經(jīng)支持過那樣一個神秘的研究所，而按照常理來思考，他們應(yīng)該把研究所的秘密作為家族的遺產(chǎn)傳給下一代。

    調(diào)查小組曾經(jīng)提出一個很反轉(zhuǎn)卻合理的解釋，就是黑天港根本就沒存在過，那只是赫爾佐格自己編造出來的謊言。眾所周知赫爾佐格是個愚弄了所有人的大騙子，偏偏邦達列夫也死了，赫爾佐格成了黑天鵝港唯一的見證人。

    換句話說赫爾佐格是黑天鵝港唯一的孤證，而這個孤證是個老騙子。

    然而在倉庫的資料中，路明非卻真的翻出了這些硫酸紙，粗看起來它們毫無意義，但把它們疊放在一起之后，便會看出一個規(guī)模極大的建筑物。

    它分為很多層，有各種各樣的功能區(qū)，包括鍋爐區(qū)、生活區(qū)，實驗室和完善的污水處理系統(tǒng)，還有一座東正教教堂。而它的正下方，連著一條幽深的礦脈。

    一切都跟那座傳說中的黑天鵝港吻合，路明非甚至可以根據(jù)鍋爐區(qū)的面積推算出它的熱能供給規(guī)模，在嚴酷的寒冬里，它可以供大約1000人藏匿在封凍的北極圈內(nèi)。

    這些并非原始的設(shè)計圖，而是赫爾佐格憑回憶繪制的，圖片的角落里有他的簽名和繪制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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