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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刀在手，但路明非沒明白他想干什么，他的雙腿仍被死死地黏在地上，寶刀的唯一的用處是慨然自裁。

    楚子航橫刀當(dāng)胸，神色毅然決然。

    “你不是索隆，即使你是，也沒法砍斷自己的腿再跟人家打，大出血就夠要你的命了。”路明非趕緊出聲阻止，也不管克里斯廷娜會(huì)不會(huì)聽到了。

    “我肯定不行，但見過師兄的自愈能力，師兄你也許可以。”楚子航盯著路明非的雙腳。

    “你怎么不希望我跟蚯蚓一樣呢？那樣你橫腰給我一刀，我給你長(zhǎng)出兩個(gè)師兄來，聯(lián)手跟壞人玩命。”路明非苦笑。

    “這也能做到？”楚子航驚訝地瞪大眼睛。

    “開玩笑的，我做不到，死侍也做不到，我的自愈能力也不夠讓我在雙腳被砍斷的情況下打贏那家伙，實(shí)話說你給我八條腿我也打不贏。”路明非嘆了口氣。

    什么辦法都想盡了，真是窮途末路。原本就是沿著死路來的，這個(gè)結(jié)果好像也沒差到哪里去，可就是莫名其妙地不甘心。

    想去看看那個(gè)終點(diǎn)，看看自己到底是個(gè)什么玩意兒。

    “我設(shè)想過我們的重逢，無數(shù)次，但從未想過是今天這樣。可當(dāng)我看到你的時(shí)候，什么都不重要了。”小布寧還是深情款款。

    路明非不得不佩服這家伙的臉皮，從出生就被棄之不顧的女兒，卻被他說成心肝寶貝，從不躲閃的眼神，還有匪夷所思的勇氣。

    因?yàn)榭死锼雇⒛葟堥_了翼骨，越過肩膀探了出去，爪刃從四面八方把他的頭顱鎖定，像是個(gè)猙獰的行刑架。

    路明非期待著克里斯廷娜忽然洞穿這家伙的腦袋，但克里斯廷娜始終沒有發(fā)動(dòng)，只是冷眼看著他，像是女王看著小丑的表演，稍有不滿就要把他剝皮拆骨。

    “你像極了你母親，十八歲的她，這讓我心碎。我想起見她的時(shí)候她穿著紅色的格子短裙，坐在噴泉邊，那是莫斯科的秋天，我人生里最幸福的秋天……”小布寧還在喋喋不休。

    “住嘴，亞歷山大·布寧，你的女兒已經(jīng)死了。這是你的幸運(yùn)，如果她還活著，你會(huì)是她最想殺的人。”克里斯廷娜忽然打斷了他。

    她撤回了翼骨，沿著絲線游回鋼纜上，慵懶地坐著，妖嬈的腰背曲線像是人魚，只是那條拖地的蛇尾看著駭人。

    路明非愣住了，難道真是完全放棄了過去，甚至連孤獨(dú)和憤怒都放下了？小布寧則流露出短暫的喜色，他似乎已經(jīng)通過了第一關(guān)，克里斯廷娜對(duì)他沒有敵意，他才能施展如簧的巧舌。

    “不不，克里斯廷娜，請(qǐng)聽我的解釋……”小布寧站起身來，急切地奔到克里斯廷娜下方。

    “但我很愿意為那死去的女孩完成她的心愿！”克里斯廷娜忽然說。

    白色的蛇尾從小布寧背后升起，絞住他的脖子，把他帶離地面。那纖細(xì)的蛇尾絞殺起來就像吊索，一瞬間小布寧就口吐白沫。

    女蛇那妖艷的臉上忽然浮現(xiàn)出狂暴的怒意，金色復(fù)眼中仿佛噴吐著火焰，“你這卑鄙的渣滓！你什么都不配擁有！你不配擁有那個(gè)女人！更不配擁有她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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