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布寧用俄語對索尼婭說了些什么,也就短短的一句話,索尼婭和奧金涅茲他們全都呆住了。路明非清楚地感覺到自己懷中的那頭母獅子變得虛弱無力,剛才那股狂暴的力量忽然就從索尼婭的身體里退走了,如果不是靠著路明非,幾乎就要癱倒在地上。 奧金涅茲他們都垂下了槍口,悲憤卻又無奈地把頭轉向一邊,不去看那凄慘的景象。路明非試著松開索尼婭,這女孩果然沒有再對布寧發起攻擊。她孤孤單單地站在人群正中央,伶仃的雙肩微微顫抖,看起來弱不勝衣。 就在路明非覺得她要轉過身來趴在自己肩膀上大哭一場的時候,索尼婭用力把他推開,那種“你別碰我”的意味倒像是路明非剛才輕薄了她似的。可這一路上她賣弄風情不在克里斯廷娜之下,跟所有人肌膚相親。 她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和布寧擦肩而過,踏入浴缸,抱起了蒼白的維什尼亞克。她就坐在維什尼亞克的血水里為他梳理頭發,像是母親又像是妻子。 “這間公寓封鎖,除了索尼婭,誰也不準進來。等她沒事了,把房間打掃干凈,遺體凍在冰柜里。”布寧修改了之前的命令,出門而去。 貴賓們和警衛們也跟著退出,沒有人說話,兩名警衛留在門口看守,其他人沉默地散去。 路明非在那扇門關閉之前回頭,老歌回蕩在氤氳的蒸汽中,維什尼亞克靠在索尼婭的臂彎里,神情安詳,像是睡著了,又像是解脫了。 零居然也來了,卻沒有進屋,而是靠在走廊邊。她看了路明非一眼,跟沒事人似的離開了。 布寧站在樓梯邊的窗前,抽著煙斗。路明非知道布寧是在等自己,走了過去。 “這些事不用跟克里斯廷娜說,”布寧望著窗外的飛雪,“就說我們中有個孩子自殺了。” 路明非點點頭,“關于這件事,布寧先生不想跟我多解釋幾句么?” “很遺憾,無可奉告。”布寧淡淡地說。 他下了一層樓,另一扇窗邊,零站在那里看雪。無疑也是在等自己,大家都有話跟他說。 “索尼婭說,是你害死了維什尼亞克,你是劊子手。布寧說,我們誰都不是慈善家,我們中慈悲的人,早都死了。”零學兩人的腔調,都惟妙惟肖。 她知道路明非最關心什么,索尼婭和布寧的那兩句對話是用俄語說的,路明非聽不懂。 路明非沉默了片刻,“索尼婭跟維什尼亞克應該有一腿吧?” “何止有一腿,簡直是老夫老妻。”零說,“不過維什尼亞克一路上都在撩你的克里斯廷娜小姐姐。” “是聯邦安全局的克里斯廷娜小姐姐。”路明非趕緊糾正。 零聳聳肩,“你有沒有覺得自己在一個時光倒流的劇本里?老家族、老朋友、老城市、老夫老妻。” 路明非楞了一下,忽然打了個寒顫。零轉過身,雙手抄在大衣口袋里,自顧自地走了。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