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哥哥你可真是心軟。但那又有什么關系呢?人類本就是熱愛戰爭的動物啊,只有本性里迷戀戰爭的動物,才會總把和平掛在嘴邊。有過那么一個統計,從二戰結束到今天,世界上沒有戰爭的天數只有26天。除了那26天之外,世界總有某個角落里有人端著武器,殺死他的敵人。槍和子彈被造出來,就是為了打穿敵人的心臟。即使你什么都不做,戰爭也還是會爆發,不過換個時間罷了。何不讓某一場必然會爆發的戰爭成為你覲見亞歷山大·布寧的墊腳石呢?” 路明非沉默了。 他聽過那個統計數字,當時深深地震撼了他。路鳴澤講述的是某種邪惡的真理,但邪惡的真理也是真理。世界仿佛在他眼前畸形地展開,他能聽到某處傳來的槍聲,還有咒罵聲、哀嚎聲、和哭聲。那些黑暗的角落里孩子擦拭著老舊的步槍,那些金碧輝煌卻不為人知的角落里權貴們輕碰酒杯,瓜分了某地的利益,戰爭的火星就此被播撒出去。就像路鳴澤一直跟他說的那樣,權力和欲望永恒不滅,它們無法被觀察和監控,卻仿佛洋流那樣永不停息地流轉著。它們形成漩渦的地方,就會有紛爭。 “人類并不是那么完美的生物,只不過人類自己并不會承認。骯臟的東西總是藏在你看不到的地方。”路鳴澤一邊說著,一邊在大廳中踱步。 “這家伙的口袋里揣著一張大額支票誒。”路鳴澤居然開始翻檢客人們的口袋,“看抬頭是寫給俄羅斯國防產品出口公司的總經理,那家伙應該也是被邀請的客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兩個來為兒童捐款的家伙會找個隱蔽的地方喝杯咖啡什么的,順便就把這張支票給了過去。應該是想買一批武器。” “至于這位美女呢?”路鳴澤圍著一個身穿裸色晚禮服和高跟鞋的女孩轉圈,毫不避諱地盯著女孩暴露的胸口看,然后忽然伸手從女孩的內衣里拿出了某個小東西,對著路明非搖晃,一臉的怪笑,“應該是想在這個權貴云集的地方吊個凱子,獻身什么的對她不是事兒,所有準備都做好了。” “這家伙居然帶了一把槍進來,塑料做的!天吶這里的安保可真是太差勁了,居然放進了一個劫匪來!” “這位女士的手機上有條短信,我給你念念……算了還是別念了,怪不好意思的,她的情人說很想念她的身體,讓她展會結束后等他,他會先送他夫人上車回家。” 小魔鬼是如此地肆無忌憚又如此地輕描淡寫,似乎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他穿行在一場巨大的行為藝術展中,展覽上滿是衣冠楚楚的模特,他把模特們扒得精光,讀出裸體上用紅字書寫的罪名。 就像青銅與火之王鑄造的那套武器,傲慢、嫉妒、憤怒、懶惰、貪婪、淫欲和暴食……人類的罪孽罄竹難書。 他走到零的面前,捏了捏零的臉蛋,路明非眼角抽動,想要擋在他跟零之間。 “好看。”路鳴澤拍拍零的小臉,跟她擦肩而過。 “哥哥你聽沒聽過一個故事啊?二戰的時候,有個探險家跟非洲一個食人族的長老聊外面的事。長老聽說全世界都在打仗,死了幾千萬人,很驚訝,說那你們得吃多久啊?探險家說我們不吃人,我們只是打仗。長老吃驚地說你們可真兇殘,你們不吃他們還要殺了他們?”路鳴澤拿過楚子航手中的彩蛋,饒有興致地把玩,“你說這樣的人類和龍有什么區別?死幾個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夠了。”路明非輕聲說,“你這套說辭我聽得耳朵都起繭了。是,我應該發起一場戰爭,但我要發起的戰爭里不能有無辜的人死。”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