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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世楊站在自家屯堡的土墻上，手扶著垛口，瞇著眼睛，面無表情的向遠(yuǎn)方眺望。

    他能清楚的看到視線的盡頭有幾根黑色的煙柱沖天而起——那是別的塢堡被攻克后，施暴者正在放火焚毀帶不走的房屋。

    雖然聽不到什么聲音，但他能想象到，煙柱下面，肯定有很多人正在濃煙和烈焰中絕望嚎哭。

    “韃子來了。”徐家十五屯堡主徐世楊不斷小聲念叨著：“韃子！”

    這個詞在他的前世，只是某種蔑稱，出現(xiàn)最多的地方，是網(wǎng)絡(luò)小說或各類偏向軍史的論壇。

    但在這一世，這個詞代表著實(shí)實(shí)在在的威脅。

    這一點(diǎn)，只要看看徐世楊身后，那些拿著簡陋的武器，準(zhǔn)備在韃子攻過來時做最后掙扎的堡民就知道了。

    只要土墻被攻破，下一個家被焚燒，妻女被侮辱，子孫被掠為奴的，就是自己，以及這些緊張的發(fā)抖的可憐人。

    “堡主莫怕，咱這窮鄉(xiāng)僻壤的地界，金兵最多來百十人，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破了前面幾個塢堡，當(dāng)是不會再攻了。”

    也許是聽到了徐世楊的自言自語，也許只是感受到村里人的緊張情緒，塢堡里的管家，叫做胡蘭山的干瘦老頭兒湊到少年堡主身邊，諂笑著說：

    “堡里出10只羊，20石糧食，再給他們5個女人，大金兵肯定會放過咱們。”

    徐世楊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女人？”

    眼神中已經(jīng)帶上了深深的厭惡。

    “是，關(guān)外的大兵，不管是女真還是韃靼，都喜歡女人。”老頭并未察覺年輕人努力壓抑著的情緒，反而有些洋洋得意的說：“女人而已，給他們就是了，反正……。”

    “給他們哪些女人？”徐世楊像是一頭受傷的野獸，低聲咆哮道：“誰的妻子？誰的女兒？誰的姐妹？”

    “啊？”胡老頭愣住了，他驚恐的看著近乎于發(fā)狂的徐世楊：“以前……，以前都是這么辦的啊……。”

    沒錯，以前都是這么辦的。

    獻(xiàn)上起早貪黑得來的糧食，獻(xiàn)上辛辛苦苦養(yǎng)大的牲畜，再獻(xiàn)上底下農(nóng)人的妻女，就能換得韃子們高抬貴手，不來攻堡。

    不管被扔進(jìn)虎口的可憐女子是誰，反正堡主和他的狗腿子們肯定可以保全。

    “以前都是這么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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