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將來,就永遠是個秘密了。 凈事房這兩老頭都七十好幾的人,王公公已經(jīng)走了,這陳公公看樣子也沒多少活頭。張誠那里也是五十多的人,這年紀放在良臣前世,倒是還能再活二三十年,放這個時代,保不準的事。萬歷么,還有九年好活,這個是沒有任何疑問的。 所以良臣回味過來,發(fā)現(xiàn)如果這些人都死了的話,那將來除了鄭貴妃外,宮里沒有人會知道他沒有凈身這樁秘密了。 那樣一來… 一股痛感讓良臣齜了齜嘴,痛感來自下面,卻是剛才想入非非,扯著了傷口。 不管怎么說,王公公都是良臣的凈身師傅,按宮里的規(guī)矩他就算當上司禮掌印,見著王公公都得尊得一聲“師傅”,所以,良臣叫張進忠進來,叫他拿五兩銀子去替自己吊唁下王公公,如此,也算全了這段“師徒情”。 元宵那天,京城熱鬧了一個晚上,到處都是煙火,郝漢拉著張進忠出門看燈去了,良臣獨自坐在床上完成了他的五年計劃。 凡事要有規(guī)劃,無規(guī)劃不行。不管行不行,先定幾個小目標再說,完成一個算一個。這樣,總比沒有目標漫天行事,東打一槍,西晃一炮的好。 又過了三天,陳公公再次來換藥,這次的精神倒比先前好了一些,想是老伙計王公公已經(jīng)出殯,沒那么睹尸傷情。 精神好些,就難得和良臣多說了幾句,當中提到了良臣遣人給王公公吊唁的事,頗是贊賞。 始終,陳公公都沒和良臣提過他沒有凈身的事。看老頭模樣,想來也是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這件事他管不著。又或許,他死了,于這樁事情而言,反而更有利。 這個態(tài)度倒讓良臣有些毛骨悚然,怕的不是陳公公,而是萬歷。因為他突然想到,如果那個王公公不是正常死亡的話,那這件事可就嚇人了,弄不好他魏公公將來也會有這個下場。 畢竟是當皇帝的,圣心難測啊。 這次換藥是最后一次了,一般人凈身之后,二十天就能下地。因而良臣也堅持了二十天,正月二十四那天,他終是穿上了自己內(nèi)官監(jiān)監(jiān)丞的衣服,佩上讓張進忠去買的香囊,在屋內(nèi)活動了下筋骨,渾身舒爽后才推門走了出去。 人靠衣裝這話說的真不錯,雖然是太監(jiān)的官服,但穿在身上也頗是氣派。只可惜,這輩子可能得以太監(jiān)的身份活著了,想到這一點,良臣沒來由的一陣煩燥。 院子外面,鄭鐸已經(jīng)安排好了馬車。 張進忠和郝漢站在院子里,前者的神色頗是有些不安。見良臣出來,忙上前叫了一聲:“魏公公!” 良臣瞥了二人一眼,笑了笑,對他們說道他只是去辦點事,完事后還要回來,張公公那里也要去一趟,要二人且留在院子里。 聽良臣這么一說,張進忠稍稍安了心,他很想跟魏良臣出外,見這架勢,只以為魏公公就走了,所以很是不安。 郝漢倒沒那么熱衷出外的事,可能對于出外干什么,有什么好處,腦子不太靈光的他也不太懂。他倒是想回尚膳監(jiān)去,打小就在那偷吃慣了的,外面的伙食哪比的上。 良臣不是騙張進忠,他是真要回來的,因為還有些手尾要處理。 一是得到張誠那里走個過場,請張誠幫忙從御馬監(jiān)那里將陳默調(diào)來。 積水潭馬場是御馬監(jiān)負責,御馬監(jiān)的提督和掌印都不是司禮秉筆,雖然不知道張誠是不是分管御馬監(jiān),但請他出面跟御馬監(jiān)要個小火者應當不成問題。除非御馬監(jiān)那幫人不把司禮監(jiān)放在眼里,想著以武壓文。這好事,早年成化爺那會,倒是有過。說起來也是御馬監(jiān)的一段光榮歷史。 二來,良臣也是要將自己即將要做的事和張誠通個氣,他知道了,就等于萬歷也知道。這樣不管他做什么出格的事,或者過于招搖被言官彈劾什么的,有皇帝背鍋,他就不怕有麻煩。 至于這張進忠,雖然有些心眼,但辦事也算勤快機靈,要是張誠不介意,良臣帶上他一起浪也行。這人,是個跑腿管事的好苗子。良臣要大展手腳,光一個人哪干得起來,肯定要招兵買馬,大舉招聘人才。 郝漢這孩子嘛,小小年紀力氣大,找個人教他幾手,倒能當個貼身的保鏢。 其實談起保鏢,良臣對身邊的降倭都是不滿意的,倒是有一人蠻合他的心意。那人就是小國舅鄭國泰身邊的宋江劍,那家伙身手不錯,若是能拉過來幫著良臣訓練衛(wèi)隊,絕對能省不少事。畢竟人家是正牌錦衣衛(wèi),中央軍的干活。至少有這家伙在身邊,葉赫東哥就休想再神不知鬼不覺的鉆到他襠下。 不過自打自己被“凈身”以來,鄭國泰那小子就沒找過來看望自己,再加上對他姐夫的怨恨,良臣對這小國舅可是恨之入骨。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