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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話一出，別說李夫人大吃一驚，就連渭南伯張康也嚇了一跳，吳氏更是一臉不知所措地去看張壽和朱瑩。結(jié)果，最先反對的也是渭南伯張康。

    “太夫人，您和趙國公以及夫人都還好好的，就給孫子孫女們分家，這就已經(jīng)很出格了，可就算要分，也沒有小輩和長輩一樣的道理。哪怕是二一添作五，讓三個小兒輩分走一半，誰還能說一句二話？聽我一句勸，這樣和和美美的豈不是好？”

    “渭南伯你這話在別家都行得通，但在我們家卻不行。大郎已經(jīng)是能夠獨(dú)當(dāng)一面的人了，但每個月的俸祿，卻還是都交到公中，然后去領(lǐng)他的那一份錢糧。雖說他父親專門給他劃了每年的用度，但他這種不貪更不在乎錢的，若是不夠呢？雖然家里制度如此，但何其不便？”

    “你女兒如今是家里主持中饋的人，但就因?yàn)樗?dāng)家，還不能處處都向著大郎，縱使不能因此駁了大郎的用度，卻不能他要什么就給什么，得盡著那條所謂的界限才能給。你問問她，這當(dāng)家主婦好不好當(dāng)？”

    渭南伯登時啞口無言，甚至都不用看自己的女兒，他就知道，太夫人這番話算是說到了根子上。

    他家里是沒有朱廷芳這種立得起來的得力兒子，如果立得起來，哪里能受得了這種事事還得盡著家中規(guī)矩的日子？他最瞧不起那些自己沒用，卻還只知道壓制兒子的父親！

    而太夫人見渭南伯已經(jīng)明顯被說服了，她就慢條斯理地說道：“你們別看二郎現(xiàn)在好似在這家里誰都能壓他一頭，可他也是個心高氣傲的，日后一個成親的男人，難道還要讓他領(lǐng)著每月份例的那點(diǎn)錢，在父親和兄長的羽翼之下過日子，每到用錢的時候，還要張口？”

    “分了家產(chǎn)下去，誰要是真的把持不住全都糟蹋光了，那是他的事，就算窮死餓死，也不能抱怨半個字。但不分家產(chǎn)的話，看著和和睦睦，其實(shí)那些私底下的怨言又有多少？”

    這時候，就連趕來的時候曾經(jīng)在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力勸太夫人收回之前那打算的李夫人，也不知不覺被說服了。畢竟，太夫人這分產(chǎn)的方案已經(jīng)是公平到太過偏向于三個孫兒孫女了，至于什么出面力主朱瑩這個出嫁的不該分，她是想都沒想過。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卻聽到旁邊傳來了一個低低的聲音：“太夫人想得很周到，我原本不該說什么。但瑩瑩嫁到我們家，說實(shí)話，我們家多了一個最得力的當(dāng)家人。瑩瑩若是再得分產(chǎn)，回頭還請諸位做個見證，把單子開列出來，日后也好留給她的兒女。”

    聲音雖然低沉，但吳氏此話卻是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堅(jiān)決。今天看到朱家次媳的嫁妝，再看一看上一回朱家長媳那看似和朱瑩差不多的嫁妝，對于張壽簡直是娶回來比一尊小金人還要更有錢的媳婦，她那種體悟就更深了。

    雖然張壽婚后直接把自己的產(chǎn)業(yè)全都交給了朱瑩，她也從不過問兒媳婦的嫁妝，可如今眼看太夫人還要再把家產(chǎn)分給朱瑩一份，她哪能不驚疑？

    人家就算信任張壽，也信任她，可總得把話說清楚，把事情做在前頭。否則日久天長之后，有個萬一怎么辦？

    太夫人對吳氏已經(jīng)非常熟悉了，此時見一貫都不太發(fā)表意見的她竟是如此堅(jiān)持，而朱瑩已經(jīng)立刻上前小聲規(guī)勸，人卻難得執(zhí)拗，就是不肯聽，而張壽則但笑不語，她就笑了起來。

    “也罷，事先說一個清楚明白，也沒什么不好，就依照親家說的辦。”

    見太夫人特意用了這樣的稱呼把自己和李夫人區(qū)分開，吳氏自然感激，隨即又因?yàn)樽约簱屜日f話越過了李夫人而賠禮。

    李夫人也沒有因?yàn)閰鞘现皇丘B(yǎng)母便心存輕視，連忙道了不妨，這才說出了自己的意見，那就是分家不分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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