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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壽正這么想，就只聽阿六輕飄飄地說道：“對了，那位葉小姐身邊的丫頭就是曹五那順和鏢局的，大小姐說她彈弓打得不錯，所以我借了幾貫錢給她，幫她買了一把彈弓。本來說好九出十三歸，但她好像沒錢，所以我和大小姐說……”

    聽到這停頓處，張壽忍不住盯著阿六，心中剛想這小子莫非開竅了，就只見阿六滿臉若無其事地繼續(xù)說道：“我和大小姐說，葉小姐獨木難支，買一送一，把丫頭也帶去女學(xué)一塊教授武藝就挺合適的，回頭等女學(xué)給她開了工錢，直接九出十三歸還給我抵債就是了。”

    此時此刻，張壽終于完全確定，甭管張琛如何，阿六這就是注孤生！

    他無力地?fù)u了搖頭，隨即發(fā)狠似的再次咬了一口肉干。朱瑩曾經(jīng)對他毫不諱言地說，她對他就是一見鐘情，所以那時候方才熱情洋溢地要求留在他家里，甚至主動接近示好。他還想著阿六這悶葫蘆脾氣，也遇到一個積極主動的興許會奏效，現(xiàn)在看來是真心沒戲。

    就這樣惠而不費——頂多也就花個幾貫錢的大好機(jī)會，人都居然想得到九出十三歸，他還能說什么？女孩子主動看來是雞蛋碰石頭，至于阿六主動……反正他想象不出那場面！

    司禮監(jiān)一下子猶如秋風(fēng)掃落葉一般倒臺了三位大佬，一位隨堂，扶正的掌印卻是一個垂垂老矣的錢仁，最初不知道多少人蠢蠢欲動。

    然而，隨著御前近侍倏忽間從司禮監(jiān)劃拉了出來，直接歸為皇帝直轄，誰也沒想到，這天，御前近侍多了個橫空出世走馬上任的統(tǒng)領(lǐng)，人竟然是出身趙國公府家將的花七！

    這要是外朝的任命，必定要有大臣跳出來抨擊，然而，那是內(nèi)廷的任命，御前近侍皆為凈身的宦官，某個御史被人攛掇了兩句就腦袋發(fā)熱上書反對，結(jié)果隔日就無聲無息地被外放了一個廣西某地的縣令，朝中立刻就沒了聲音。

    然而，對于御前近侍來說，走馬上任的花七并不陌生，因為人從前就常常過來充當(dāng)演練戰(zhàn)陣和教授武藝的教官。可教官和統(tǒng)領(lǐng)又豈是能比？正當(dāng)有人私底下串聯(lián)，打算給這位來自趙國公府的頂頭大上司一個厲害瞧瞧，次日花七就在公廳升座，談笑間悍然殺了五人。

    即便往日也不是沒有干過殺人的勾當(dāng)，可面對那血濺公廳的一幕，底下人在剎那之間仍舊不禁面色煞白。可還不等有人試圖殊死一搏，花七就笑吟吟地開口說道：“這五個人當(dāng)中，有三個是做慣了殺人滅口這檔子事的，他們的主子既已經(jīng)去看皇陵，這劊子手我就不留了。”

    “至于另外兩個，昔日在坤寧宮做事，卻忘了御前近侍只對皇上盡忠的本分，成了廢后手中的刀。其中一個居然還假造手令騙自己的同僚去翠筠間行刺張學(xué)士，事發(fā)之后眼看同僚被處死卻一言不發(fā)，難道不是死有余辜？”

    “別問我要什么證據(jù)。要知道，御前近侍從來就不講什么證據(jù)！”

    面對這樣簡單霸道的話，底下一眾人等有的尚未脫離腦袋空白，有的敢怒不敢言，有的正在彼此交換眼色，還想再尋找有沒有可趁之機(jī)，可接下來花七的話引發(fā)的反應(yīng)，他們卻又感覺到猶如當(dāng)頭一盆冰水澆下。

    “這大堂之上血淋淋的，未免不像話，來幾個人，給我把這里收拾干凈，再抬水進(jìn)來澆一下地，省得你們當(dāng)中有只在暗地里沒在明面上見過血的老爺們受不了！”

    幾乎是話音剛落，便是十幾個人搶上前來，恰是默不作聲卻又訓(xùn)練有素地，將一地尸體拖了出去，不多時更抬了水進(jìn)來。只看那水桶上方蒸騰的熱氣，眾人就陡然意識到，那竟然是早已燒好的熱水，一時更是噤若寒蟬。花七分明是早已經(jīng)打算好殺人，否則又怎會準(zhǔn)備好了澆地的熱水？但最可怖的是，竟然早有人成了這位花七爺?shù)娜耍?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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