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 九章-《乘龍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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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門七十二賢中,公冶長并不是特別引人注意的一個。唐時就追封他為莒伯,到宋時又封他為高密侯,從祀孔子,本朝太祖雖說在封先賢的時候相對謹慎,甚至一度連諸子百家當(dāng)中老莊墨等等也全都加以祭祀,但到了太宗之后,老莊墨等諸賢別祀,公冶長卻成了公冶子。
而這位最大的能耐,除卻神乎其神的能夠聽懂禽獸語言之外,便是終身治學(xué),不出仕于諸侯了。數(shù)百年之后,大名鼎鼎的太史公司馬遷,也用過子長這個表字。
至于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還有多少人起過這樣一個表字,那就更加不計其數(shù)了。
而元和二字,正如葛雍解釋得那樣,亦是簡單易懂,朗朗上口。
不管是哪個表字,隱隱都點著張壽名字中的這個壽字。然而,反反復(fù)復(fù)念著這兩個表字,張壽最終抬起頭看著葛雍,坦然地回絕道:“這兩個表字都很好,但是不適合我。老師,我這個人看似翩翩君子,但我其實很固執(zhí)。看似不求飛黃騰達,其實卻有自己的理想。”
“我是求穩(wěn),不求激進,但我絕不是為了求一個順和,只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只求心安,不求他人認同,但如果有陸三郎張琛這些人認同我,有三皇子四皇子這樣的懵懂孩童信賴我,那么我也不會怕事,會盡心竭力為他們遮風(fēng)避雨。”
“我那未曾謀面的父親和母親給我起了這個壽字,我也確實希望能長命百歲,和親朋好友長久相伴,但這不是最重要的。我不怕剛則易折,我也不怕眾口鑠金,雖不求青史留名,可我來過這世上,便要問心無愧,盡力留下我的痕跡。世人認同也好,詆毀也罷,關(guān)我屁事?”
葛雍年輕的時候,也曾經(jīng)是一個受到無數(shù)女子追捧的美男子,大袖飄飄,鳳儀無雙,即便年紀大了,卻也是個讓朱瑩見了都非常仰慕的帥老頭。
雖然自視很高,但對比張壽如今這如日中天之勢,他還是不得不覺著,無論容貌風(fēng)度,以及這仕途起步的勢頭,以及在算學(xué)上的成就,張壽都比他當(dāng)年更強。
可是,他年輕的時候那是個一點就炸的爆炭脾氣,所以他唯一不太滿意的,就是張壽這溫吞水似的君子性格。
可現(xiàn)如今張壽這一句關(guān)我屁事,他卻頓時樂得眉眼放光。非但沒有生氣,他反而還大力拍了拍張壽的肩膀,興高采烈地叫道:“好,我就生怕你成天被人叫做竹君子,于是成了溫吞水,失去了銳意進取的心思!”
“當(dāng)父母的求子孫福壽綿長沒錯,但為了求福壽綿長,變成了縮頭烏龜,那就沒意思了!”
他說完也不看張壽那錯愕的表情,來來回回踱了幾步,竟是沉聲吟道:“‘皓天舒白日,靈景耀神州。列宅紫宮里,飛宇若云浮。峨峨高門內(nèi),藹藹皆王侯。自非攀龍客,何為歘來游?被褐出閶闔,高步追許由。振衣千仞岡,濯足萬里流。’”
“左思這首詠史,我年輕的時候很喜歡,那時候只覺得道不同不相為謀,拂衣而去,隱居山野就是了,人生在世,何必強求飛黃騰達!等看到蘇東坡那句一蓑煙雨任平生之后,更是驚為天人。可也就是前些年,我才體會到,為何左思也好,蘇東坡也罷,能留下千古文名。”
“我這仕途雖說稍有波折,但無論英宗還是睿宗,都算是很難得的明主,我即便因為那等性格四面樹敵,卻一直都被他們護得好好的。既然沒有那等被貶又或者閑置不用之后憤懣卻又不得不強求豁達以心安的心境,就做不出那等流傳千古的詩。”
“你看看我那些在世間流傳的詩,就能發(fā)現(xiàn),那都是四平八穩(wěn)的富貴氣象,盛世風(fēng)格,可寫富貴氣息,再好能好得過‘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風(fēng)’?我也就只能寫些《生查子》那樣的,‘先望立功勛,后見君王面’。可就算如此,我自忖平生,卻不曾和光同塵!”
說到這里,葛雍就轉(zhuǎn)身正視張壽,恰是滿臉輕松。
“我不算什么大儒,也不算什么名臣,認真說起來,我大概是本朝大臣當(dāng)中最精于算學(xué)的,是精于算學(xué)那些人中官做的最大的。至于什么七元及第曠古爍今,呵呵,那是托我家老祖宗的福分,朝廷希望樹立一個榜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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