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撒手放養-《乘龍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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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琛是我獨子,從小就是他母親嬌慣長大的,我卻一直都沒怎么管他。張博士之前也責備過我這個當父親的不負責任,我也無可辯解,因為我確實在為父之道上有所欠缺。天幸張琛雖說最初性情頑劣,可至少本性不錯,跟著張博士這一年更是頗有長進。”
“他的祖父若是泉下有知,想來一定會欣慰。”
張壽忍了又忍,可聽到這里,他終究忍不住質問道:“若想要兒子光宗耀祖,秦國公難道不該從小就言傳身教,讓張琛耳濡目染,如此方才能夠把兒子教成棟梁之材嗎?”
他這話出口之后,就意識到自己有點沖動了。然而,他完全沒想到的是,張川不但不惱,反而用一種一本正經的語氣道:“我張家素來有祖訓,兒孫自有兒孫福,隨他們怎么長。想讀書就讀書,想練武就練武,如若游手好閑敗家,那也隨他們去。”
見張壽已然是瞠目結舌,他就認真地說:“如先父少時不好功名好奇謀,于是風虎云龍,因緣際會投了先帝睿宗;如我不好奇謀不好武略,唯獨好編書,此番卻出任順天府尹,但好歹活了四十歲,知人善任卻還是能做到的,更何況有王總憲這般前任,我只要蕭規曹隨就好。”
“如張琛,要是他就像從前那般頑劣下去,我雖失望,卻也只能由著他。”
“我家族譜上,開始有完整記述的是七代之前那位老祖宗,他是一位考出舉人,卻無心做官,醉心商業的奇人;此后族譜上那一代代族人,有拋下家財入杏林的,有于邊疆作軍醫,而后卻因為舉告走私而得官的;有貪贓的;有賭博敗光家業妻離子散投井自盡的……”
“有直接由舉人而出任縣令,晚年安養花草,姬妾成群的;也有從一而終,一生一世一雙人,結果夫妻子嗣艱難,只得一脈單傳,最后兒子還養廢了的……到先父的時候,不少支系族人都已經離散了,先父也沒去找。總而言之,我張氏家訓,便是順其自然。”
這種聽上去非常為兒孫著想,特別講自由的祖訓,很好……很強大!沒絕嗣真奇跡!
張壽心里簡直哭笑不得,此時就干脆直截了當地看著張川問道:“那我敢問秦國公,這條祖訓,嗯,也就是張氏家訓,張琛他知道嗎?”
張川笑瞇瞇地看向張壽,輕描淡寫地說:“張琛還沒到二十,尚未在家廟加冠,這條祖訓他自然是不知道的。從前家中是每到兒孫六歲啟蒙時就告訴他,但到了先父時,他說兒孫太小,尚不懂何為順其自然的時候說這些,說不定反而不美,所以就改成了加冠再告知。”
張壽頓時啼笑皆非。他該怎么吐槽好呢?六歲的時候告訴小孩子,你將來隨便做什么都沒關系,混吃等死也行,那當然不好。
但你二十歲的時候這么對兒孫說,兒孫三觀已定,確實可以選定前路,可在之前那些年要是兒子已經長歪了呢?好歹你也先管管你兒子,把人三觀培養好,不要這么不負責任吧?
想到這里,他忍不住嘀咕道:“就算順其自然,可秦國公你從小不親近自己的兒子,已經見人生出怨尤之心,卻依舊聽之任之,這總不至于也是祖訓吧?”
這一次,張川終于有些尷尬了起來:“我兒時都在先父身邊長大,當時英宗諸子奪嫡,諸藩或蠢蠢欲動,或居安思危,或局勢動蕩,我每日便是跟著先父和成年人相處,因而對小孩子應該如何,從來都沒有什么認識。張琛出世之后,我看到那小小的嬰兒,不免頭皮發麻。”
“兒時既不曾抱過,更不曾教過,都是他母親的功勞,等長大之后,我再拿出父親的架子去教導訓斥,那豈不是說不過去?既如此,家中他想要什么就隨他去拿,他想要求娶誰,那也憑他高興,憑他能力,再說有張博士你給他把關,我這個當父親的就順其自然了。”
這一次,張壽終于無話可說。
原來,這個看似高冷到管生不管養的父親……是個不知道怎么和兒子相處的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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