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話音剛落，張壽就看到他突然被什么人給拖了回去。知道很可能是三皇子再次擺出哥哥的架子教訓(xùn)幼弟，他不禁啞然失笑。果然，下一刻，朱瑩側(cè)身讓了讓，卻是三皇子露出臉來。

    這位只比四皇子大幾個月的兄長有些尷尬似的咳嗽了一聲，往前后看了看，仿佛是確定別人能不能聽到，這才很小聲地說“老師，話確實是父皇說的，四弟一時口快這才說了出來，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我聽說，泄漏禁……嗯，泄漏禁中語，好像是很大的罪名？”

    張壽心中好笑，面上卻鄭重其事地說“沒錯，泄漏禁中語，這是非同小可的，縱使皇子犯了，那也不可輕饒。”

    眼見朱瑩已經(jīng)笑得樂不可支，卻還努力別過頭去，不想讓三皇子看到，他就繼續(xù)一本正經(jīng)地說“不過，念在只是初犯，這次就算了。以后記住，皇上對你們說過的話，一字一句都不可說出來。言行不謹(jǐn)對皇子來說，有些時候是不可饒恕的罪過。”

    三皇子頓時面色一白，隨即竟是深深低頭道“學(xué)生謹(jǐn)受教！以后一定會管好四弟的！”

    車內(nèi)的四皇子簡直給嚇呆了，等三皇子退回了座位，他才趕緊搶上前去，剛剛那乍脫牢籠的高興勁無影無蹤，眼睛都有些紅了。可還不等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想要解釋，就只見張壽沖他微微點了點頭。

    “什么都不用說了，以后記著點就是。既然入學(xué)，你們就不是小孩子了。上次記得我怎么教訓(xùn)你的嗎？雖說你知道我和瑩瑩都是不會搬弄是非的人，但禍從口出的道理，你還是需得好好提防。尤其……你父皇對你們越好，你們越是不可在外說。”

    最后這句話，張壽把聲音壓得極低，雖說并非避開前后那些朱家和宮中的侍衛(wèi)，但他不想讓太多人知道，自己正在提醒兩位皇子這種不該提醒的話。

    “嗯！”四皇子使勁點了點頭，隨即也深深俯首道“謝謝老師教誨。”然而，他得到的并不是一聲贊許，而是被揉了揉腦袋。

    盡管張壽在出手之后，意識到自己又再次混淆了一般的師生和自己與這兩位皇子的關(guān)系，可他用不經(jīng)意的態(tài)度注意了一下前后左右，見無人關(guān)注這個，他最終還是決定先原諒自己的一時興起。因為他看得清清楚楚，四皇子抬起頭時，摸了摸腦袋，似乎很高興。

    而直到四皇子再次被三皇子拖回去坐好，張壽就看到朱瑩對自己眨了眨眼睛，那眼神仿佛在說，你就會糊弄小孩子。他對她無奈地笑了笑，心中卻想，這兩個皇子雖說早慧，但卻并沒有一般早慧兒童猶如小老頭似的沉穩(wěn)。

    這樣很好，如果是陰沉小老頭，他早就敬謝不敏了。

    他用聳了聳肩作為對朱瑩的回答，隨即悠然自得地說“春光無限好，正是踏青時。”

    朱瑩不禁笑出了聲“阿壽，怎么就兩句？要集句的話，不至于才兩句吧？”

    四皇子頓時好奇地湊了過來“瑩瑩姐姐，老師難道不是隨口感慨，怎么就是集句詩了？”

    “怎么不是？”朱瑩眼光俏皮地看著張壽，曼聲吟道，“春水滿池塘，春風(fēng)吹柳。春草茸茸媚晴書。春煙駘蕩，春色著人如舊。春光無限好，花時候。春院宴開，春屏環(huán)繡。春酒爭持介眉壽。春衫春暖，春回遏云聲透。春年常不老，松筠茂。這是葉景山的《春水滿池塘》。”

    “黃鶯啼破紗窗曉。蘭缸一點窺人小。春淺錦屏寒。麝煤金博山。夢回?zé)o處覓。細雨梨花濕。正是踏青時。眼前偏少伊。這是張元干的《菩薩蠻》。”

    吊在馬車后頭的朱二自然聽到了剛剛張壽朱瑩和三皇子四皇子的對話，心中倒是很服氣這小兩口這種不把皇子當(dāng)人物的平淡態(tài)度——就算是他，哪怕覺得將來兩人繼承大寶的可能性不大，那么也多半會客客氣氣地哄著，免得日后被人記在心里。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