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張壽心里這么想,臉上卻很淡定:“朱二公子素來心性不定,而且性格沖動,容易被人挑唆,但如今已經漸漸知道反省,也能客觀認識自己和長兄的差距,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但要說將來,卻還太遠了。” “張琛曾經在臨海大營造成的那樁亂子中挺身而出,有很難得的正義感。”張壽故意含糊其辭,沒有明說是之前張琛的揭蓋子,還是在翠筠間里的冒險行為,頓了一頓就繼續說道,“他雖然桀驁不馴,暴躁沖動,但關鍵時刻卻能振臂一呼,頗有領袖潛質。” 柳楓忍不住暗自呵呵。朱二那是趙國公府之恥,張琛也是連其父秦國公都不愿意管的紈绔子,就這么兩個貨色,張壽竟然能把他們夸得如此天花亂墜? 而皇帝卻若有所思地說:“既然只剩他們兩個了,他們又是老相識,那就這樣吧,讓他們兩個一塊進來,朕一塊考問!” 毫無疑問,這不合規矩,對前頭三十八個人來說,甚至可以加上不公平三個字。然而,這世上本來就沒什么絕對的公平,楚寬當下就答應一聲,竟是親自出去叫人。而趁著等人進來的功夫,皇帝就突然笑問道:“朕聽秦國公說,他把張琛托付給你了?” 這一次,張壽頓時異常錯愕。秦國公張川不至于吧?你一個當父親的不管兒子,全都推了給我這個老師,這就已經夠離譜了,卻還不覺得丟臉,竟然在皇帝的面前把這一點也說了?他當下就板著一張臉,冷淡地說道:“臣第一次知道,天底下還有秦國公這樣的父親!” “哦,張卿何出此言?” 見皇帝對自己指摘張川并未露出什么異色,而是饒有興致地反問,張壽就沒好氣地說:“身為人父,也該有身為人父的職責,怎么能小時候直接丟給母親和保母,長大了丟給老師和兒媳?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秦國公養而不教,他就沒反省過么?” 此時此刻,就連其他宮人也不禁暗自咂舌,心想張壽還真是膽大包天,竟然在皇帝面前如此非議堂堂國公。而柳楓更是忍不住去看皇帝,可讓他沒想到的是,皇帝非但沒有責備張壽如此逾越,反而意味深長地說:“照張卿這么說,秦國公好像還過錯挺大的?” 皇帝說著就呵呵笑道:“難道張琛從前頑劣,他自己就一點過錯都沒有?” “如果父親管教了,兒子卻不聽,一味胡鬧闖禍,那當然是兒子的罪過。但是,如果父親撒手不管,以至于兒子生出了逆反之心,因此自暴自棄,那當父親的當然有錯。秦國公從前對張琛不聞不問,今天又把張琛托付給我,他這個當父親的未免當得太輕巧了!” “哦?剛剛張武還曾經說過,因為父親浴血拼殺,這才有了如今的榮華富貴,他身為庶子,從小衣食無憂,所以不能苛求父親一視同仁,更決意自給自足,奮發向上,朕看著張卿你那時候不是一副很贊賞張武的樣子?”皇帝不依不饒,繼續反問。 “皇上,臣贊同的是張武,而不是南陽侯。南陽侯不止張武一個兒子,而張武又幾乎沒有繼承家業的可能,那么,如果張武不能把心胸放寬廣,把眼光放長遠,那么只會在日復一日的自怨自艾下毀了自己。可即便如此,臣依舊要說,身為父親的南陽侯,管生不管養。” “而張琛是秦國公唯一的后嗣,那么,別人理所當然地會把他和秦國公視作一體,他從小到大做的任何事情,無論好壞,都會被人歸結到秦國公的家教上。我很納悶,秦國公為什么不管他?所以,那天在秦國公府我對張琛說,等你娶妻生子之后,一定要好好對你的兒子。” “而在臣看來,如果張琛努力提升自己,好好教導兒子,他日他的兒子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時,就可以達成一大成就。” 楚寬此時剛剛帶著張琛和朱二來到乾清宮的臺階下頭,恰好聽見里頭傳來的張壽最后半截話,他不由側頭瞥了張琛一眼。見其面色發沉,他想了想,就決定暫時止步。下一刻,里頭就傳來了皇帝的聲音:“哦?什么成就?” 張壽氣定神閑地說:“他可以帶著兒子對秦國公說,你兒不如我兒,他爹勝過我爹!”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