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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參與廷推的人選有：左都御史，六部尚書、侍郎，大理寺寺卿、通政使，科道，國子監(jiān)祭酒、五軍都督府都督同知、成國公。

    沒有廷議資格的官員們亦留在皇極殿中。如翰林院蔡宜，費敏政、周慎行等。科道言官：都察院右僉都御史李斯、刑科給事中范錫爵、繁御史等。如皇族的漢王、魏王等。

    昨夜賈環(huán)遇刺的事，仿佛沒有發(fā)生一般。

    大約五百多人匯聚在雄偉、華麗的皇極殿中，見證著這歷史性的廷推。緋袍、青袍、綠袍，文左武右，一個個方陣如常朝時排列在殿中。殿外錦衣衛(wèi)校尉侍衛(wèi)。

    齊馳一身緋袍，站在群臣班次之首，讓監(jiān)察御史點名，見參與廷議的官員們都已到，簡單的道：“開始吧。”

    廷推歷來是由吏部尚書主持，但此時，齊馳當(dāng)任不讓。群臣推選出數(shù)個人選，給天子挑選。一般慣例是得票最高者會得到官職。當(dāng)然，要看天子的選擇。

    譬如明史：萬歷二十六年，吏部尚書蔡國珍罷免，廷推七人，李戴居末，帝特擢之。

    吏部尚書殷鵬沒有和齊馳爭。他的威望，資歷都不如齊馳。齊馳有平定西域、漠北的大功。雖然京城人皆盡之，平定西域首功是賈環(huán)。但漠北之功，滅諸胡，亦是不世之功。

    殷鵬目光微微下垂，看著殿中的金磚。想著他的心思。昨天晚上賈環(huán)來拜訪過他。宵禁，是賈環(huán)頒布的，由衛(wèi)所軍執(zhí)行。當(dāng)然不會禁賈環(huán)。

    廷推的第一步，是由重臣們提出人選。而如十三道掌道御史、六科都給事中，僉都御史、國子監(jiān)祭酒，這些人并沒有提名權(quán)。

    吏部侍郎、翰林院掌院學(xué)士瀟丕率先開口，“齊大人，今日不同往日，乃是共議天子人選。天不無二日。本官認(rèn)為，理當(dāng)只選一人呈報給太后。”

    太后是怎么回事，朝堂里的大臣們心知肚明！這只是個幌子！皇帝的人選，何時輪得到太后做主？

    同時，廟堂諸公心里都有數(shù)，楊皇后在賈環(huán)的掌控中。說是呈報太后，其實是呈報給賈環(huán)。廟堂大佬，沒有人是蠢的。但袞袞諸公還是愿意走廷推程序，和賈環(huán)在規(guī)則內(nèi)博弈！

    第一，功名利祿，從古自今，有多少人看得穿？第二，這其中未必沒有“十年不晚”的隱忍心思。青史上比比皆是！第三，對賈環(huán)不滿的朝臣們，此時并不具備掀翻桌子的能力。

    齊馳點頭道：“此是正理。”這局公正的話，令皇極殿中他的聲望再高幾分。朝中不少人擔(dān)心齊總督和賈環(huán)沆瀣一氣。若是報上去數(shù)個人選，楊皇后直接選擇燕王呢？

    …

    …

    群臣附和，確定只廷推一人后，大理寺寺卿李康適出聲道：“本官推選楚王。楚王為天子嫡子，天下再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刑部侍郎施世俊、和漢王等人目光交流了一下。他們同屬保皇黨。

    武臣陣列前排，北靜王水溶當(dāng)即駁斥道：“嶺南至京中要等到何時？國家大事，豈可遷延時日？遲則生變。地方上未必不會亂。諸位不可不察！”

    兵部侍郎占城候譏諷道：“那依水王爺?shù)囊馑迹苯油婆e燕王好了。我們廷議什么？”占城候此時為新武勛集團的旗幟。誰不知道北靜王和賈府世交？而賈環(huán)起兵的口號，就是立燕王！燕王是賈環(huán)的弟子，立燕王，和賈環(huán)自己當(dāng)皇帝，有多大的區(qū)別？

    北靜王不置可否，沒和占城候辯論。推不推燕王，不會由他口里說出來。他有顧忌。

    而皇極殿中一片嘩然。費狀元出列，躬身行禮，懇切的道：“諸位大人，皆是國之重臣，豈可令我朝有篡位之事？”當(dāng)即，出列聲援者十幾人。

    齊馳神情肅然，掃視著群臣，道：“廷議之時，無關(guān)人等不得干擾廷議進行。否則逐出殿外。”將聲浪壓下去后，再道：“本官推舉宋王。宋王為皇長子。以禮法而言，理當(dāng)繼位。”

    這個提議，不少官員心中以為然。楚王距離京城太遠了。現(xiàn)在可并非明武宗時。等幾個月，只怕地方上不靖。

    工部侍郎楊建天道：“本官推舉衛(wèi)王。宋王固然為皇長子，然而其出身低下，其母不過為宮女，學(xué)問稀松，非人君之相。”楊侍郎與賈府有舊。他和賈政的私交不錯。

    這句話，要是讓偏殿里候著的宋王知道，估計殺了楊侍郎的心都有。賈環(huán)原來那個時空中，康麻子就是以這樣的理由，把八皇子給否掉。

    這時，禮部右侍郎胡璁出列道：“楊侍郎的話，在下不敢茍同。若論身份尊貴，京中諸皇子誰比得上燕王？燕王為周貴妃之子。在下推舉燕王。”

    曾經(jīng)的紅人黨，以拍天子馬屁，后投靠華墨進升的胡侍郎這句話說的非常在道理。確實，若以母親的身份論，燕王最貴。但是，皇極殿中瞬間一片罵聲！

    刑部左侍郎袁壕，右僉都御史李斯，俱是錯愕的看著胡璁。這…。然后，仿佛明白了。他們原為紅人黨中堅。以袁壕為首。后與袁侍郎分道揚鑣。

    殿中，科道言官陣中，有人罵道：“胡秉用，你甘當(dāng)為賈環(huán)走狗是嗎？”

    胡璁對罵聲不以為意，反駁道：“燕王非天子血脈乎？”當(dāng)年他為紅人黨時，科道言官們罵他的時候少了？

    在爭吵一個時辰后，齊馳主持，以楚王、宋王、衛(wèi)王、燕王四人為候選人進行投票。總計有四十六票，以宋王得票最高。燕王次之，楚王第三，衛(wèi)王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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