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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玉華回禮，聲音還帶著喜極而泣的哭腔，“玉華知道。謝易使者。”

    易俊杰再行一禮，掃了一眼喬里王子，退出庭院中。

    …

    …

    易俊杰帶著一干國王、貴族們離開。他對石玉華的禮節(jié)，令這幫粟特人，對石玉華的地位，有相當(dāng)清晰的認(rèn)識。

    想想，易使者是怎么對他們的？萬人之上啊！他都敢拿著人頭去拜訪波斯人卡利米總督。

    那他對石大家如此客氣，這意味著什么？

    賈使君的威儀啊！

    當(dāng)晚，有不下百余次的使者，來給石玉華送禮。歡送她東歸故土。

    …

    …

    東院里，石玉華再謝元霜公主、喬里王子。

    元霜公主笑盈盈的打趣道：“玉華姐姐，這下可算是苦盡甘來！”康國國王杰帕羅剛才看到女兒在里面，但喊走她。這個時候，他這“投資”賺大發(fā)了。

    石玉華俏臉上哭泣中帶著嬌羞。剛才易俊杰說的非常清楚：賈環(huán)苦候。她此時的心情是雙重意義上的苦盡甘來。

    石玉華這一剎那間的嫵媚，令喬里王子失神，沉浸在她的美麗中。心中下定決心，準(zhǔn)備跟著她去俱戰(zhàn)提。他本來已經(jīng)是決定回吐火羅看望親人。

    元霜公主、喬里王子略坐了一會兒，告辭離開。石玉華回到臥室里整理行李。

    潔兒雙九年華，梳著丫鬟雙環(huán)髻，笑著抿嘴，嬌美清純，將石玉華攔著，道：“哪里要姑娘動手。我來吧。姑娘好生歇息著吧！見著賈三爺，若是你一臉倦色可不行呢。他家里的嬌妻美妾俏丫鬟，俱是絕色。咯咯。”

    石玉華嬌嗔潔兒一眼，“小妮子！”依言到屋中的小圓桌邊坐下。拿起胡笳，輕輕的吹奏起來。

    不知何處吹蘆管，一夜羈客盡望鄉(xiāng)。

    …

    …

    漫漫的長夜，終于是過去。石玉華和潔兒兩人一夜未眠。昨晚來送禮的使者都由喬里王子接待著。她們則是憧憬、想象著敦煌、京師、金陵。

    金陵親友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

    兩人早起時，一輛精美、結(jié)實的馬車早等在庭院外。易俊杰親自來迎接。不知道從何處來的，無數(shù)奴仆在暫時給石玉華充當(dāng)管家的喬里王子的指揮下，搬運著行李、禮物。

    易俊杰行禮后，寒暄道：“石大家休息的可還好？我們就在馬上用過早飯，盡早返回俱戰(zhàn)提見賈使君。”

    石玉華苦笑一聲，輕嘆道：“如何能睡得好？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易俊杰哈哈一笑。這是賈環(huán)的詞。

    石玉華輕盈的踏上馬車，坐進(jìn)去。心中歸心如箭。她說的是當(dāng)日在京中，她質(zhì)問賈環(huán)為何不去接她師父時賈環(huán)感慨所吟的兩首詩詞其一。

    潔兒跟著坐進(jìn)馬車中。四匹駿馬拉著馬車小碎步的離開驛館。康把總等人早帶著兵器等在城門口。撒馬爾罕城中的國王、貴族約百人前來相送。

    加上維護(hù)秩序的兵士，隨行的奴仆，還有得到消息來圍觀的百姓，將城東門口擠成人山人海。

    康國國王杰帕羅和貴族們耳語幾句，走到馬頭前，撫胸一禮，道：“石大家自中土遠(yuǎn)道而來，為我等表演技藝。每到一處，無不受到歡迎。不想在小王這里，怠慢至此。

    今日石大家東歸，恐再無來撒馬爾罕之日，小王斗膽，請石大家一展歌喉，為我城百姓展示中原上國的人物才情！留一段千古佳話。足慰平生！”

    馬車中，石玉華略一思考，便點頭，答應(yīng)下來，“好。”她一路西行，至撒馬爾罕為最西處。每座大城，她都曾表演過。撒馬爾罕，給她留下很復(fù)雜的印象。

    此時此刻，她的心情亦是復(fù)雜的。只有用歌聲可以表達(dá)。

    康國國王退下去，撒馬爾罕城東門口三里長的道路上，爆發(fā)出熱烈的歡呼聲。喝彩聲此起彼伏。酒樓里，街邊。場面空前。

    石玉華開口唱道：“故國鄉(xiāng)音竟杳然，堂前燕子劇堪憐。摧殘芳樹岐王第，虛度春華賀老弦。紅豆不忘行樂夜，錦纏殊憶奉恩年。因君細(xì)數(shù)梁園事，金陵舊事往如煙。”

    歌聲飄渺，如若天籟！撒馬爾罕，很多人都沒有見過石玉華。此刻，馬車遮住她絕色的容顏，身姿，反倒更加突出她的歌聲之優(yōu)美、婉轉(zhuǎn)、空靈。

    一曲畢，掌聲如潮。

    護(hù)送在馬車邊的易俊杰嘿嘿一笑。是賈環(huán)的詩。

    馬車使出城門外，約數(shù)千人出城相送。出得城門，筆直的大路，直通吉扎克、俱戰(zhàn)提。這是東歸之路。

    石玉華心情激蕩，再唱一首詞：人生若只如初見。一曲畢，而興未盡，再唱道：“遙想公瑾當(dāng)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fā)。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石玉華唱的是漢語。平民百姓聽不懂。但是國王、貴族、商人，很多人都聽得懂！

    賈使君，雄姿如周郎否？當(dāng)年周郎在江東，極受女子歡迎。曲有誤導(dǎo)，周郎顧。玉華大家傾心否？

    …

    …

    在石玉華那婉轉(zhuǎn)、空靈的歌聲中，易俊杰帶著五十周騎，護(hù)送著石玉華東歸。

    元霜公主看著他們遠(yuǎn)去的身影，揮揮手，輕聲道：“玉華姐姐，再見！”

    筆直的大路上，騎兵如龍而踏去。一個個的黑點，然后消失在天際邊。

    石玉華西行兩年后，終于在賈環(huán)派出的軍隊護(hù)送下，得以東返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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