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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姨娘平躺在地上，眉頭已經(jīng)痛苦的糾纏在一起，看著流淚的賈環(huán)，臉上帶著一抹欣慰的笑，“沒用的，三爺。我要死了。你答應我，好好的照顧玉兒。”

    賈環(huán)點頭，眼淚不止。不可否認，黛玉在他心中的份量更重一些。他直到得知黛玉沒事，才能用意志壓得住心里的情緒，安排事情。但是，他和裴姨娘一起生活了這么久，都是拿她當親人、長輩看待。

    這個秀外慧中，為林如海守節(jié)的女子，一直都是安安安靜的，協(xié)助他照顧、教導著黛玉。她在某種程度上承但著黛玉“母親”的職責。

    再過兩個月就要回京城。他都計劃好，到時候讓裴姨娘住在他那邊。不用參與賈府內(nèi)眷里那些勾心斗角的事。專心教導黛玉。

    沒有小妾為丈夫守節(jié)的道理、禮法。裴姨娘如果有中意的男子，亦可下嫁。沒有，住在他家中一輩子亦無不可。

    現(xiàn)在，所有的計劃都是成空。

    被刺殺，憤怒、報復這些都不必提。他若做不到，枉為男兒！此刻，他心中只有憂傷的情緒，將他淹沒。

    裴姨娘虛弱的喘口氣，腹部的血流不止，臉上愈發(fā)的蒼白，看向黛玉。黛玉哭著跪在裴姨娘身邊，悲切的流淚道：“姨娘，我不要你死。”

    裴姨娘笑了下，“傻孩子！玉兒…，女人這輩子，遇到一個疼你、知冷暖的男子不容易。有些時候，名分不要太在意。錯失良人，只怕會后悔一輩子。”

    說著話，勉強的微抬著手，指著賈環(huán)，“三爺要是沒定親，老爺和我都是想將你嫁給他。”

    黛玉含淚點頭，“嗯。”

    這交待后事的話讓身邊的紫鵑、晴雯幾個丫鬟們都是哭起來。家里的元伯、沫兒等人都已經(jīng)過來。裴姨娘的丫鬟沫兒哭的最傷心。

    裴姨娘恍惚了一會兒。在那短短的幾秒時間內(nèi)，她的一生中重要的經(jīng)歷，如同畫面在腦海中掠過。她感覺到生命在流逝，眼神慢慢的聚焦，落在賈環(huán)的臉上，聲音越發(fā)的弱，“三爺，玉兒…”

    裴姨娘想要叮囑賈環(huán)關(guān)于黛玉婚事的事情，一句話沒說完，昏迷過去。

    “嗚嗚…”

    “哇…”

    黛玉、丫鬟們都是失聲痛哭，哭成淚人。場面悲戚。元伯等幾個下人亦是抹眼淚。裴姨娘往日為人深受下人擁戴，不想今日卻在這里被人打死。

    賈環(huán)呆了一下，伸手擦干自己的眼淚，扶著黛玉，緩緩的站起來，低聲道：“妹妹，我們回家。”

    …

    …

    經(jīng)常來賈環(huán)家里幫黛玉看病的杏林圣手、供職于南京太醫(yī)院中的吳太醫(yī)被錢槐請來。

    在后院裴姨娘的屋中，治療了一番后，對賈環(huán)搖搖頭，“賈公子節(jié)哀！”嘆著氣，背著藥箱離開賈環(huán)的家中。

    滿屋子里，壓抑的哭聲不止。賈環(huán)這邊出事，德潤坊的賈府里的管家過來問候。調(diào)了幾個女管事和仆婦過來幫忙料理。

    夜色的燈光中，賈環(huán)沉默站著，做個手勢，讓元伯代他送客。自下午回家以來，他就是這樣沉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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