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山神廟,狹路逢-《民國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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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木匠出了燕歌鎮(zhèn),一路往西,快馬加鞭,差不多到了晚上戊時左右,方才停了下來。
西北地區(qū)黑得比較早,特別是這時節(jié),小木匠已經(jīng)是摸黑趕路許久了,之所以停下來,也是月光被烏云遮蓋,完全看不到路了。
他牽著馬,又走了幾里路,最終找到了一座破舊的山神廟。
在荒山腳下的時候,小木匠還在考慮著怎么跟山神廟的廟祝談及借宿之事,然而等他抵達(dá)山神廟跟前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廟里空空如也,早就已經(jīng)人去樓空了。
小木匠將馬系在院子里,然后進(jìn)了廟里去。
他發(fā)現(xiàn)這山神廟很小,也就幾廂房,大廳空空蕩蕩,除了一個塌了半邊的泥塑神像之外,什么都沒有,連木制的門窗都給拆了去,只有神像前那擺著陶土香爐的破桌子留著,也不知道是壞得沒人要了,還是別人忌諱迷信的緣故。
那廟里地上鋪著磚,不過看著好像荒廢很久的樣子,有一部分拱起了來,然后裂開去,露出個大坑來。
里面的磚縫有雜草冒出來,看著十分荒涼。
小木匠在簡陋的破廟里轉(zhuǎn)悠了一圈,去外面拾了些柴,運(yùn)了幾回,然后在那破廟大廳中點(diǎn)燃了篝火。
等火起來了,他掏出了一整套的家伙什兒來,放在旁邊,又架起了小鍋,燒了水,還弄了幾根破樹枝削皮后,插在磚縫里,上面弄塊饃,在旁邊烤著。
忙活一陣,小木匠找來一塊蒲草團(tuán),在火堆旁坐下,搓了搓手,感覺夜里的溫度,著實(shí)是有一些低。
估計(jì)用不了幾天,就要下雪了。
烤了一會兒火,身子暖和了一些,而這時,門外卻傳來了動靜,小木匠抬頭一看,卻瞧見一個瘸腿老頭,領(lǐng)著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走了進(jìn)來。
那老頭一瘸一拐,身上背著一個小褡褳,而少年則虎頭虎腦的,還背著個大布包。
兩人走進(jìn)來之后,少年站在那兒,緊緊閉著嘴巴不說話,而老頭則搓著手,對小木匠一邊討好的笑,一邊說道:“這位小兄弟,我爺孫兩個出門投靠親戚,走錯了路,找不到投店的地方,外面太冷了,能不能借您這個地方,避避風(fēng)……”
小木匠打量了兩人一眼,然后笑著說道:“大爺你別客氣,我也是過路客,在這兒避風(fēng)過夜的,剛剛生了火;你只管住便是了,這兒沒主人的?!?
老頭聽了,松了一大口氣,點(diǎn)頭說道:“那就好,那就好……”
他走進(jìn)里面來,下意識地往旁邊去,小木匠瞧見兩人凍得直哆嗦,便說道:“過來烤火嘛,沒事的。”
老頭這才過來一些,等孫子將背上的巨大布包放下時,他將那褡褳放在上面,然后對孫子說道:“獅子,你去再檢點(diǎn)柴火過來?!?
他那孫子虎頭虎腦的,不但力氣大,而且還很聽話,聽到爺爺吩咐,趕忙起身,往外面去。
小木匠叫住了他,說不用了,我撿的這些柴夠燒到明天天亮了,都坐下吧,歇歇?dú)狻?
老頭搓著手,不好意思地說道:“這怎么使得,太不好意思了?!?
小木匠說道:“您客氣了。”
他瞧見那架子上鍋里的水開了,便站起身來,弄了一個小盆裝著,又在旁邊兌了些涼水,試過溫度之后,對開始給馬拌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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