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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叔叔，不要再說了?！痹S琳臉色蒼白，實(shí)在是聽不下去了，做起了積極的寬慰，“我們是警察，較之普通人而言的確會看到和接觸到更多的陰暗面，但并不能因此而灰心、頹喪甚至是自我懷疑，那樣的丈夫畢竟是少數(shù)，那樣的父親也是萬中無一。請您相信，光明和善良才是這個世界的主旋律?！?

    “你也說了是少數(shù)，那就表明還是存在的?！鼻鷩鴳c顯然很難從自我的思維中掙脫出來，辯解道，“我相信那樣的父親萬中無一，可誰又能保證那萬分之一的概率不會降落在自己的頭上，你們能嗎？”

    “……”

    白中元和許琳再一次陷入沉默，因?yàn)樗麄儫o法做出回應(yīng)，各自的父親不就是那萬分之一的存在嗎？

    曲國慶并不知道他們在想什么，繼續(xù)道：“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不再輕易相信別人。尤其是在泄密案發(fā)之后，讓我進(jìn)一步認(rèn)識到了人心的可怕，在絕對的利益面前，沒有任何人是絕對值得信賴的。所以我脫掉了警服，所以我沒有成家，所以我從未再在踏足谷陵村，所以我剛剛向中元表達(dá)了憤怒。”一口氣說完之后，曲國慶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了些許歉意，“中元，希望你能諒解?！?

    “該道歉的是我，我從未考慮過您的感受。”

    “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反正都是為了案子?！痹S琳打著圓場，“除了自我懷疑之外，還有外部的懷疑呢？”

    “你繼續(xù)說吧?！鼻鷩鴳c慢慢向前走。

    “外部的懷疑，說起來大家可能都會難堪?！卑字性嘈?。

    “那更要說說才是。”許琳催促。

    “很多話就不明說了，給你提個醒。”白中元深吸口氣，“你不妨想想，就算當(dāng)時那個年代青葉鎮(zhèn)這里民風(fēng)未化，民智初開，但國家對于毒品依舊是明令禁止的，那為什么這里會成為重災(zāi)區(qū)呢？”

    “內(nèi)外勾結(jié)？”許琳眉頭微蹙。

    “我可沒說?！卑字性獡u頭。

    “你……”

    許琳已經(jīng)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只是對白中元的態(tài)度有些不滿，抬手掐了過去。

    “好了，關(guān)于這方面的事情不要再提了。”曲國慶示意就此打住，“藏污納垢那是從前，現(xiàn)在可是朗朗青天。”

    拉開一段距離后，許琳輕聲問道：“你相信他嗎？”

    “相信。”

    這是白中元的心里話，之前他已經(jīng)窺見到了曲國慶的多疑，這絕非先天之性，否則當(dāng)初也無法進(jìn)入專案組執(zhí)行臥底任務(wù)。排除這點(diǎn)后，就只剩下了一種可能，受到過重大的打擊，上述所言完全契合。

    “既然相信，為何還皺著眉頭？”

    “在想一個問題?！?

    “什么？”

    “曲國慶的懷疑會不會還有另外一重?！卑字性闹袘n慮不已。

    “哪一重？”

    “最重要的，曲國慶知道泄密者是誰，這才是促成他心性驟變的根源?！?

    “那他為什么不說？”

    “因?yàn)椤卑字性幌胝f。

    “說?！痹S琳命令道。

    “因?yàn)椋姑苷咭呀?jīng)死了?！?

    話落，白中元抬起了頭，看到曲國慶正在向山上走去。

    那道背影里，仿佛藏著諸多有待挖掘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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