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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個過程當(dāng)中，路遠圖發(fā)現(xiàn)了龐沖，這個人可以說是楚六指的心腹，奸詐狡猾，心狠手辣，十分的難纏。暗中跟蹤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龐沖跟何正以及沈海濤都是相識的，并且悄悄去過肉聯(lián)廠幾次，似乎跟何清源也很熟。

    為了弄清楚真相，路遠圖只能盡可能多多跟蹤龐沖，于是在昨晚去到了江畔，想弄清楚那里到底會發(fā)生什么。

    抵達倉庫附近之后，龐沖找到一處避風(fēng)的地方坐了下來，似乎在等什么人，十幾分鐘后去到了倉庫那里撒尿。為了避免暴露，路遠圖沒有跟過去，而是去到建蓋一半兒的樓房中藏匿起來，以便后續(xù)觀察和行動。

    少許，倉庫處傳來救命的聲音，接連喊了兩次。

    路遠圖不敢冒然出去，于是等待了幾分鐘，隨后悄悄靠了過去，沒成想遭遇了埋伏，被人用乙醚迷暈。醒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昏暗中，渾身乏力、頭痛欲裂，摸索之下發(fā)現(xiàn)了一睡、一醒的另外兩人。

    說到這里，路遠圖停了下來，他本身就是經(jīng)驗豐富的刑警，自然清楚有些重點是需要采用問答方式才能表述清晰的。

    “醒著的人是誰？”白中元問。

    “曲國慶。”路遠圖答。

    “當(dāng)時你們知不知道龐沖已經(jīng)死亡？”

    “不知道，只當(dāng)他還在昏迷之中，畢竟我們都是被迷暈的。”

    “接下來你們做了什么？”

    “嘗試開門，沒有打開，外面上了鎖。”

    “后來呢？”

    “后來乙醚的勁兒又上來了，渾身乏力、昏昏欲睡。”路遠圖回憶著，“我們是被迷暈扔進倉庫的，顯然是遭到了別人的算計，在短時間無法出去的情況下，我們首先考慮的只能是安全問題，于是用鋼條替代了門栓，確保外面的人不會進來，一切都等身體恢復(fù)正常之后再做打算。曲國慶的戒備之心很強，我聽到了他翻動磚頭的聲音，為了避免局面的被動，我也摸了一塊防身。”

    “然后你們就又陷入了昏迷？”

    “是的，根本無法保持清醒。”

    “那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有人死亡的？”

    “第二次醒來的時候。”路遠圖回憶道，“我先醒來的，喊了兩嗓子之后曲國慶恢復(fù)了意識，但另外一人始終沒有給予回應(yīng)，于是我們兩人便摸過去查看。沒想到摸了一手的血，觸碰得知對方呼吸心跳都已經(jīng)停止。”

    “曲國慶當(dāng)時什么反應(yīng)？”

    “發(fā)狂咒罵后沉默。”路遠圖顯然記得很清楚，“我問過人是不是他殺的，他說如果是的話，我也不會活著。”

    “他有沒有懷疑過你？”

    “當(dāng)然，因為他威脅要用磚頭砸我。”

    “你呢？”

    “我也是。”路遠圖痛快承認(rèn)道，“當(dāng)時我不確定面臨著什么，必須保證自身安全，那種情況下反擊才是最好的自保。”

    “嗯，這是非常正確的決定。”白中元點點頭，又問，“磚頭上的指紋，應(yīng)該就是那個時候留下的吧？”

    “是的，手上摸到的血跡，完全可以將完整的指紋清晰呈現(xiàn)出來。”這點，路遠圖同樣很清楚。

    問答進行到這里，暫停了下來，所有人都在思考兩個問題。

    第一，路遠圖不可能撒謊，那么龐沖到底是不是曲國慶殺的？

    第二，如果不是曲國慶，龐沖又是怎么死的？

    路遠圖說的清清楚楚，他們在第二次昏迷之前曾經(jīng)采取了防范措施，用鋼條替代了門栓，外面的人根本無法進來。

    難不成，龐沖是自殺？

    “這不可能。”路遠圖搖頭，“以我調(diào)查到的信息判斷，龐沖雖然是個亡命徒，但惜命的緊，不會那樣做，也沒有理由自殺。”

    “老路，我知道，在案發(fā)現(xiàn)場你之所以說曲國慶是殺人真兇，完全是為了規(guī)避掉暴露的風(fēng)險，換言之是做戲給他看的。那么現(xiàn)在你說句實話，曲國慶有沒有可能殺害龐沖，因為昏迷你錯過了取證環(huán)節(jié)？”

    “有可能。”路遠圖點頭。

    “為什么？”白中元追問。

    “因為龐沖是楚六指的人，而曲國慶跟楚六指又不對付，還是具備動機的。”

    “這點可以排除了。”許琳插話。

    “什么意思？”方言疑惑。

    “我可以保證，龐沖不是楚六指的人，而是曲國慶的心腹。”

    “怎么可能？”路遠圖難以置信。

    “具體的細(xì)節(jié)我無法明說，但這一點錯不了。”這點，許琳還是很自信的。

    “那這樣的話，會不會是楚六指做的呢？”秦時雨忍不住說道，“楚六指發(fā)現(xiàn)了龐沖背叛他，于是惱羞成怒打算除掉他。”

    “邏輯上倒是說的通，可結(jié)合現(xiàn)場去看就又不成立了。”白中元搖頭，“首先，楚六指想要除掉龐沖沒必要迷暈三個人，因為這樣會增大暴露的風(fēng)險；其次，以楚六指的行事風(fēng)格去揣度，如果他真知道龐沖背叛了，那一定會十倍、百倍的報復(fù)，絕不會直接殺掉；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怎么進去倉庫的？”

    “……”

    眾人沉默。

    不說白中元擺出的前兩點，就單說第三點，就足以推翻楚六指行兇的可能，倉庫進不去怎么殺人？

    至此，案情陷入停滯。

    因為，這是一起無法完成的殺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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