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

    緊趕慢趕，當(dāng)車停下的時候白中元的心還是砰砰直跳，他不知道有沒有趕上。

    “警察同志，十四分鐘，車技還可以吧？”司機嘿嘿的笑著，指了指手腕。

    叮鈴鈴……

    就在白中元要下車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接通后尚未開口，里面便傳來了謝江急促的聲音。

    “中元，你大過年的不在家待著，又折騰什么呢？”

    “怎么了？”

    “你說怎么了？”謝江說話明顯帶著氣，“剛剛交警給支隊打電話，說你小子瘋了，政委讓我問問怎么回事兒。”

    “想知道？”

    “說不說，不說就等著挨處分吧？”

    “不說。”

    “成，你有本事，那你親自跟政委解釋去，掛了。”

    “等等。”

    “干什么？”

    “你不是想知道我在干什么嗎，馬上過來。”

    “今天是年三十，你能不能消停會兒。”

    “地址發(fā)給你，愛來不來，掛了。”

    掛完電話，白中元付完車費，并叮囑司機不用擔(dān)心扣分、罰款的事情后，這才朝著四合院走了過去。一步步向前，他腦海中浮現(xiàn)出的全是剛才見何清源時的畫面，那看似是普通的一頓飯，實則是場驚心動魄的交鋒。

    至少，對于白中元而言如此。

    自打葉止白交代了全部罪行之后，連環(huán)案也就畫上了句號，其他人都松了口氣，唯獨白中元依舊在被一點困擾著。

    ——瓷器碎片。

    關(guān)于這點，白中元在審訊的時候問過葉止白，他當(dāng)時也給出了合理的解釋，擱置到案情中也的確能夠說的通，但是卻存在著模棱兩可的跡象。簡而言之，那更像是葉止白強行的解釋，更像是主動攬責(zé)企圖蒙混過關(guān)。

    根據(jù)豐富的經(jīng)驗，白中元能夠判斷出來葉止白沒有撒謊。換言之，他對碎片牽扯的種種內(nèi)幕是不知情的。不知情卻又給了模棱兩可的說法，只能意味著一點，那就是葉止白嗅到了碎片的危險性，從而挺身接了這口黑鍋。

    對于葉止白來說這或許是無所謂的事情，畢竟他犯下的是死刑，可之于白中元而言則是大大不同的。這說明案件還存在有待深查的疑點，說明還有隱情沒有挖掘出來，絕對不能就這么忽略掉，所以去找了何清源。

    結(jié)合證據(jù)來看，何清源確實沒有介入到連環(huán)殺人案中，其問題也主要體現(xiàn)在替人頂罪、生活作風(fēng)以及縱容何正謀取不正當(dāng)利益上，這也是為什么他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在家過年的原因。但是，這不代表他沒有了價值。

    相反，如果案件真的還存在可疑之處，能撕開這道口子的人只能是何清源。

    事實證明，白中元判斷是正確的，在說起瓷器碎片的時候，何清源有過心神不寧，也曾心事重重的沉默過。尤其是在說到很可能還有人涉案的時候，他流露出了緊張的神色，并直言問過會是誰？

    這些細節(jié)，都被白中元看在了眼里，不過真正認定何清源有問題，還是因為后來他把火引到了何正的身上。拆掉的監(jiān)控、見不得光的勾當(dāng)、物流，接連脫口而出，擺明了是在做出目的性的誘導(dǎo)。

    能讓何清源如此緊張，甚至不惜冒著加重罪行的風(fēng)險來保全的人，只能是懷著他孩子的馬雅。除此之外，別無他人。

    從種種細節(jié)來看，上述推導(dǎo)都是合理的，剩下的便是進行驗證，于是便有了白中元打車闖紅燈的事情。

    大門緊閉，白中元上前敲了敲，沒有人回應(yīng)。發(fā)力一推，打開了一道縫隙，進去之后呼喊依舊沒人回應(yīng)。屋子的門也開著，白中元便輕輕走了進去，整整搜索了一圈，沒有發(fā)現(xiàn)馬雅，這讓他內(nèi)心有了不安。

    “去哪兒了呢？”

    嘀咕著，白中元將目光投向了衣帽間，里面的燈開著，柜子門也開著，地上散落著些凌亂的衣物和鞋帽。

    跑了？

    這個念頭浮現(xiàn)，白中元趕忙又撥通了謝江的電話。

    “催催催，就知道催，我已經(jīng)在路上了。”

    “方不方便查個電話？”白中元心急如焚。

    “找小雨，我馬上到了。”

    又撥通秦時雨的電話后，白中元急匆匆說道：“小雨，不管你在哪兒，也不管在干什么，馬上去幫我做件事情。”

    “什么？”

    “調(diào)取何清源的通話記錄，看看他在這二十分鐘內(nèi)都聯(lián)系過誰？”說完，白中元又想到了什么，繼續(xù)做著補充，“等下我會給你發(fā)個地址過去，你查查有沒有安裝座機，如果有的話也一并做個號碼追蹤。”

    “我明白了。”

    電話掛斷，謝江急匆匆闖進了院子：“中元，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還不能確定，總之不是什么好事兒。”白中元說著便朝外面走，“先不說了，趕緊去廠子看看。”

    “什么廠子？”

    “代工商標(biāo)帶的廠子。”

    大年三十，廠區(qū)已經(jīng)放假，只有門衛(wèi)還在活動著：“大爺，向您打聽一下，這廠子之前的負責(zé)人是不是何正？”

    “你們是什么人？”看到警官證之后，門衛(wèi)點了點頭，“你們查的倒是清楚，何正的確是真正的一把手。”

    “我們能進廠里看看嗎？”沒有搜查令，白中元只能盡量客氣點兒。

    “現(xiàn)在放假了，隨便看。”門衛(wèi)倒是爽快。

    廠區(qū)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整個轉(zhuǎn)完用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一無所獲之下白中元和謝江不得不退出來。

    “喂，小雨，查到了嗎？”

    “查到了。”秦時雨口吻嚴(yán)肅，“在四十八分鐘前，何清源曾經(jīng)撥打出過一個電話，通話時間十三秒。”

    “果然是這樣。”白中元氣的咬牙切齒，“打給誰的，能不能查出來？”

    “號碼所屬地是鄰省的某市。”

    “能追蹤定位嗎？”

    “不能，我懷疑電話卡被丟棄了。”

    “他娘的……”

    白中元已經(jīng)很久沒有罵過臟話了。

    “師傅，你們現(xiàn)在哪里？”

    “孟家鎮(zhèn)。”

    “那好，還有個情況你或許感興趣。”秦時雨直接說道，“剛才我一并調(diào)取了臨市的那個電話號碼信息以及通話記錄，發(fā)現(xiàn)在何清源值班的那天晚上凌晨四點，也就是從倉庫提貨前，這個號碼撥打過另外一部電話。”

    “有沒有確切信息？”

    “有。”

    “誰？”

    “一個叫林森的人。”秦時雨介紹道，“他是貨車司機，專門負責(zé)運送貨物，其中就包括肉聯(lián)廠。”

    這條消息，讓白中元頓時一驚：“這個林森是哪家公司的，地址在哪兒？”

    “就在孟家鎮(zhèn)。”

    “孟家鎮(zhèn)？”

    白中元腦子飛速的轉(zhuǎn)動，少許失聲：“小雨，該不會是那家用碳纖維板拼接冷藏車轎廂的廠子吧？”

    “師傅，你的烏鴉嘴總是這么靈。”調(diào)侃一句，秦時雨接著說道，“我已經(jīng)查到了林森家的住址，現(xiàn)在正趕過去。你們先去那家廠里，稍后我?guī)е黄疬^去。不管你現(xiàn)在追查的是什么事情，用你的話說，那里一定會有收獲。”

    “你注意安全。”

    “稍后見。”

    掛斷電話，白中元望向了謝江，而后無辜的聳肩攤手：“老謝，給嫂子打電話吧。”

    “說什么？”謝江苦臉，明知故問。

    “年夜飯，吃不成了。”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