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因和果-《以罪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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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接著一波的打擊,幾乎讓孟蘭垮掉了,當她終于決定放棄那份自尊、那份倔強、那份執(zhí)著去找何清源時,曾經(jīng)的戀人在她胸口狠狠捅了一刀。那一刀,真正擊潰了孟蘭對于生活的向往和堅持。
“孩子是你的。”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孟蘭腦海中是何清源背著她走進小旅館的場景,是那三次翻云覆雨,以及第二天染著血的床單。
“你還有臉說是我的?”何清源憤怒的咆哮,表情猙獰無比,“我慶幸當初沒有碰過你,沒有沾染上令人作嘔的骯臟。”
“你會遭報應的。”
“那又如何,你已經(jīng)在遭報應了。”
短暫的見面,將彼此間的關系推到了冰點的頂峰。他們兩人都不知道,在那窗戶外面藏匿著一雙眼睛。
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葉止白被置于了左右為難的火架上,他不敢說出實情,他不敢去得罪何清源。退一步講,就算何清源心胸豁達原諒了他,孟蘭也不會。不僅不會,還會跟他拼個你死我活。
那可是被毀了一生啊……
終日飽受著煎熬,葉止白的狀態(tài)越來越不好,終于在一次醉酒之后鼓起了勇氣打算去找孟蘭解釋當年的事情。
可殘忍的現(xiàn)實是,當他腳步踉蹌來到夢蘭家門口時,看到的是同樣喝了酒的張勇,左手拿著棍子,右手牽著一條兇光畢現(xiàn)的狼狗。
與其稱之為打斗,倒不如說是單方面的虐殺,張勇一棍子下去之后,那條狗便瘋了一般的撲了上去。
當葉止白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在西山的山洞里,渾身像是散了架一般,尤其是眼睛和脖頸處,劇痛難忍。
借助洞內燃燒的篝火,他看清了旁邊的那個人,衣衫襤褸的云游道士,正在咚咚咚咚的鼓搗著草藥。
“眼睛就不要想著痊愈了,被狗吃了。”
“……”
葉止白沒有說話,非不想,實不能。
“回頭弄個眼罩吧,就像山賊海盜一樣。”道士出著主意。
“……”
葉止白依舊沒有做聲。
“還有個法子,跳崖吧,一了百了。”
“我……”
葉止白終于艱難的開了口:“如果可能,給我弄只狗眼吧?”
“安上也看不見的。”
“我沒想看見。”
“那為何?”
“報仇。”
“冤冤相報何時了?”
“我這一代了。”
“你不怕將來后悔?”道士沒有勸解,只是事不關己的問著。
“我后悔的事情多了,不差這一件。”
“那就依你。”
“還有一事相求。”
“講。”
“俗話說十道九醫(yī),涉獵諸多雜學,能不能教我點兒本事?”
“你想學什么?”
“什么都行,只要是能幫人向善的。”
“幫鬼的學不學?”
“學。”
“你的目的是報仇,為什么要學向善的?”道士不解。
“因為……”
葉止白掙扎著站起來,獨眼中閃過一絲陰狠:“相由心生,精研向善之道可以磨礪掉身上的戾氣,到時候算計人更容易。就如偽善,表面看起來是善,實際比之罪惡更甚,卻又不會落人把柄。”
“殺人于無形?”道士稍有意外,“因果循環(huán),報應不爽,你心懷這樣的心思,遲早成為一個禍害。”
“禍害挺好。”葉止白不以為意,“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倒是看得開。”
“不是看的開,而是心死了。”走到山洞口,葉止白指了指那片墓地,“到時候我會弄一塊墓地,誰先死誰埋那里。”
“你和誰?”
“害我心死的人。”
“給你個建議,到時候弄個鐵碑,壓著一魂一魄,無法投胎轉生。”道士完全是局外人說話的口氣,沒有偏袒任何一方,“你也好,害你的人也罷,你們沒有一個好東西,死了就該塵歸塵、土歸土。”
“應該這樣。”
“有來有往,你能回報給我什么?”道士問。
“你想要什么?”
“我這一生,如浮云隨風,遍覽濁濁大世,世人千般珍重,于我而言皆是身外之物,入不得我眼。”
“說點兒我能聽懂的。”
“管飯就好。”
“成交。”葉止白點頭。
“我喜歡吃肉,最好是狗肉。”
“巧了,我也是這樣想的。”
“如果有一天你把黑手伸向了別人,我會親手殺了你。”
“到時不勞你動手,我會自己了結。”
站在洞口,葉止白提著一只剛剛宰殺的狗。
……
葉止白說到這里停了下來,抓起一塊狗肉凝視著說道:“從那天起,我就開始殺狗,什么狗都殺。”
“所以狗都怕你?”白中元努力擺脫了那段往事給予的沉重感,“正是因為狗怕你,你才在肉聯(lián)廠扎下了根。”
“那只是一種手段而已,我的目的是監(jiān)視何清源,做什么工作都無所謂。”葉止白提示著重點,“當然,流浪狗多也是我選擇留下的原因之一,我恨這種畜生,不光要殺它們,還要折磨它們。”
“我知道。”白中元點頭。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是怎么養(yǎng)狗的。”白中元指了指門外,“比如大黑和小黑,如果我沒有猜錯,是采用九犬一獒的方式飼養(yǎng)的吧?”
“你怎么看出來的?”葉止白稍稍意外。
“一般的狗,是不吃狗肉的,但那兩只不同,視之如命。”白中元打著比方,“就像是王蛇一樣,生來便以其他的蛇類為食。不同的是王蛇是先天的本性,大黑小黑是被你調教飼養(yǎng)出來的。”
“這就是流浪貓狗真正怕你的原因吧?”謝江插嘴。
“沒錯,功勞全在它們。”葉止白點頭,“每每到了合適的時候,我都會弄很多條狗關在一起,讓他們自相殘殺,留下最兇殘的那只加以訓練。或許你們覺得這很血腥甚至沒有人性,但我很享受。”
“我想這就是那位道長離開的原因,在他看來你已經(jīng)無可救藥了。”白中元心中很清楚,那樣訓練狗確實殘忍,但與葉止白著了魔般的心性轉變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完完全全的小巫見大巫。
“他是怕遭天譴。”葉止白喝了口酒,“你知道的,他們那樣的人信的東西比較多,尤其是因果報應。”
“那你信不信?”白中元也端杯。
“我不信。”葉止白搖頭,“只是我必須裝作相信,并且用實際行動來營造那樣的假象,常人越是覺得我瘋癲,就越有利于我的計劃。事實證明我做到了,自案發(fā)以來你們從沒有懷疑過我。”
“你已經(jīng)算不得人了。”謝江語氣不明。
“那又如何?”葉止白完全是無所謂的態(tài)度,“不管我做過什么,始終都堅守著當初對道爺?shù)某兄Z,沒有殃及任何無辜的人。反倒是道貌岸然的何清源,不穿衣服是禽獸,穿上衣服是衣冠禽獸。”
“……”
白中元和謝江,都沒有接話。
“在孟蘭去世之后,我找機會向小雅坦白了當年的事情,原本我以為她會排斥,沒想到接受了我。”
“就是那個時候,她改了姓氏?”
“不是。”葉止白抬頭,恍然失神,“她從出生便姓馬。”
“這樣說的話,馬雅沒有撒謊?”謝江舒展了眉頭,“換言之,那時孟蘭當真以為孩子是何清源的,始終還抱有念想。但因為種種原因只能隱瞞何這個姓氏,以簡化的“瑪”這個字做了偽裝。”
“是的,小雅沒有騙你們。”葉止白深深點頭,“孟蘭與何清源沒有分手之前,是有著信物的,生男生女叫何名字也早已經(jīng)定好了。”
“那你呢?”白中元問,“是不是真的姓馬?”
“白隊,我的確姓馬。”葉止直言相告,“我的真實姓名叫馬知遙,取自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父母的本意是讓我做個好人。誰知世事無常、造化弄人。但這也不全算壞事,說明我和孟蘭、小雅的緣分是注定的。”
“為什么改叫葉止白了?”白中元接著問。
“那道爺幫我改的。”葉止白透出了回憶,“他說路遙知馬力還有一種解讀,這輩子都會疲于奔波,勞苦不堪。”
“葉止白又做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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