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俏皮話-《以罪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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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中元清楚周然的性格,不是那種喜歡開玩笑的人,至少在工作中如此,這也就意味著陳少華左手的尾指的確被切掉了第一節(jié)??扇绻沁@樣,要怎么解釋之前見面時的情景,難道當(dāng)時眼花了?使勁兒甩甩頭,白中元努力回憶了稍許,交談的場景還歷歷在目,記憶不存在任何偏差或者模糊的地方。
“怎么了白大人,被嚇傻了?”周然用冷笑話的方式反問。
“邱宇墨胃容物中的斷指你還有沒有印象?”山風(fēng)凜冽如刀,可白中元還是感覺額頭上正有冷汗?jié)B出,“我記得清清楚楚,那是人的左手尾指第一節(jié),這到底是巧合,還是說陳少華就是我們一直在找的嫌疑人?”
“我不會給你任何結(jié)論?!敝苋挥肿凶屑?xì)細(xì)的檢查了一遍,“唯一能告訴你的是,這根尾指的痕跡和那截斷指的極為相似,創(chuàng)切面都相當(dāng)?shù)木鶆?,斷茬處光滑整齊,甚至連截面面積都相差無幾。”
“我明白了。”此時此刻,白中元的心中已經(jīng)有了數(shù),頭疼的是怎么都無法將陳少華和種種案情做出合理的聯(lián)系。
“看你心不在焉的,換個人過來幫忙吧?!敝苋缓芮宄@具尸體意味著什么,不想再讓白中元分心。
“周然,靠你了?!卑字性裆惓5哪?。
“我盡力。”周然深深點頭。
通常來說,不到萬不得已法醫(yī)是不會在現(xiàn)場進(jìn)行深度尸檢的,然而考慮到陳少華身份的敏感性,考慮到縣級刑警隊檢驗鑒定設(shè)備的不足,又考慮到尸體情況很不樂觀等因素,周然決定在現(xiàn)場展開工作。越野車被嚴(yán)重?zé)龤?,顧山也在?jǐn)慎細(xì)致的勘查著事故現(xiàn)場,這一忙便是數(shù)個小時。
按照之前制定的計劃,白中元他們是要在這里過夜的,最早也要明天回程,可隨著斷指的出現(xiàn),不得不做出爭分奪秒的決定。現(xiàn)場拍照、檢材提取、證據(jù)固定,尸體裝入斂尸袋后連夜返回省城。
時間緊、任務(wù)急,三個人都知道回到支隊才是真正打硬仗的時候,于是輪流在車上補充著體力。當(dāng)朝陽升起、紅霞遍布天際,時間來到上午七點半的時候,車子終于是呼嘯著駛?cè)肓酥ш牭拇笤骸?
新的一天,開始了。
……
尸檢的情況早已經(jīng)做了匯報,因此謝江和方言都在大樓的門口等著,看到白中元下車直接湊過去問詢起了情況。
“周然,檢材鑒定加快加急。”白中元叮囑著。
“放心吧?!敝苋皇疽忸櫳綄④囬_走。
進(jìn)門之前,方言叫住了一名警員,快語速的吩咐道:“去讓食堂做三碗熱湯面,一份兒送到我辦公室,另外兩份給周然和顧山?!?
“是。”
“記住,每碗面都要加兩個雞蛋?!?
“老方,你可真夠摳的,連塊肉都舍不得放?”回到支隊的,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下了點兒,白中元輕松了幾分。
“你可拉倒吧,還不是為了照顧你們的胃口,頭次見剛把尸體拉回來就要肉吃的?!被貞恢?,方言催促著,“別在外面傻站著了,趕快上樓吧,凍壞你是小事兒,案子可不能有任何的貽誤?!?
來到樓上,白中元先用冷水洗了把臉,這樣可以讓腦子保持清醒,而后快步去到了方言的辦公室。三人剛剛圍坐在一起,熱騰騰的雞蛋面便到了,一邊兒呼嚕嚕的吃著,一邊兒將昨晚的情況進(jìn)行了詳細(xì)的匯報。
聽完之后,謝江率先問道:“陳少華的尸體,存不存在調(diào)包的可能?”
“概率微乎其微。”咽下一口雞蛋,白中元含這才回應(yīng),“關(guān)于這個情況,在抵達(dá)的第一時間我便問了小王,他用望遠(yuǎn)鏡觀察過,車?yán)锸冀K只有陳少華一個人。后來我又仔細(xì)的勘查過那條盤山道,雖說各種彎路比較多,卻不存在任何長時間的視野盲區(qū),根本無法滿足調(diào)包的條件。”
“話雖如此,可我還是覺得這起車禍有些可疑?!敝x江依舊憂心忡忡的。
“當(dāng)然可疑。”方言接話說道,“陳少華的左手尾指少一節(jié),不正是我們苦苦追查的重大線索嗎?”
“既然說起了這個,那我就再多一句嘴?!敝x江望向白中元,“你昨晚見過陳少華,并且在一起聊了不短的時間,當(dāng)時就沒有注意到他左手的異常嗎?或者說,他究竟是怎么欺騙過你眼睛的?”
“在得知陳少華尾指殘缺的時候,我也死活想不明白,后來周然說陳少華使用了仿真度極高的假肢,焚毀的車?yán)镆茶b別到了相關(guān)痕跡。”說著,白中元豎起了尾指,“你們看,如果假肢嫁接在第二關(guān)節(jié)上,手指活動起來的確會不靈活,稍加注意便可看出破綻。但不要忘記了,陳少華的手掌曾經(jīng)被鋼釘貫穿過,并且纏著紗布,他完全可以借用傷勢來掩飾這個問題,再說當(dāng)時沒有任何線索指向他,我沒有任何理由對他產(chǎn)生懷疑?!?
“要我說,你是打了一輩子雁,最后被雁啄了眼?!狈窖缘贡f了過去,“如果你沒有懷疑陳少華,為什么要帶回來那兩份兒檢材?”
“我……”
白中元不知如何作答。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話可不能這樣說。”謝江化解著尷尬,“老方,要怪只能怪嫌疑人過于狡猾,中元已經(jīng)做的很好了。”
“我沒有責(zé)怪他?!边@是方言的心里話,“我真正想說的是,隨著已經(jīng)死亡的陳少華進(jìn)入我們的視線,案情也推進(jìn)到了一個極為關(guān)鍵的節(jié)點。這場車禍,到底是結(jié)束還是開始,是必須要盡快弄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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