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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應(yīng)之后，白中元加快腳步朝著地鐵站走去，拐彎的剎那，從公交車的后視鏡中看到了那個男人走進了柳莎居住的小區(qū)。

    呼……

    長出口氣，白中元推開了旁邊一間網(wǎng)咖的門，與吧臺服務(wù)員交談幾句之后，他選擇了角落的一臺機子。開機之后，他稍稍回憶了下，登錄網(wǎng)址打開了一個郵箱，將里面的音頻文件下載之后，清除了瀏覽痕跡。

    離開網(wǎng)咖，白中元內(nèi)心中有著兩種大相徑庭的感受，一種是輕松、一種是沉重、一種是新生的希望，一種是枯萎的凋零。好的感受，源自于手機中的音頻文件，那里面的東西或許會將耗子喚醒。而壞的，則是源于柳莎以及那個男人。

    白中元不用去妄自猜測，也很清楚他們之間的情侶關(guān)系，只是在他這個外人看來，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是充滿了惡意的。說的更嚴重些，之于柳莎而言，那絕非平等的，更像是主仆、從屬，以及奴隸。

    這不是妄自揣度，而是有著切實根據(jù)的。比如從二人見面之始，柳莎的手機就是處于撥通狀態(tài)的；比如柳莎托腮的無聲哽咽，是遙望街邊那個男人的下意識反應(yīng)；又比如灑落的那杯水，是傳遞訊息的唯一途徑。

    與柳莎見面的時間不長，但白中元還是有了些直觀了解，柳莎的確在演戲，但所演的卻不是假意的和善。相反，那份傲慢才是苦心練習(xí)的結(jié)果，鄰家小妹的那份兒單純和率真，才是她本來的樣子。

    到了這時，白中元已經(jīng)完全可以確定柳莎身上故事的真實性了。不，應(yīng)該是殘酷現(xiàn)實下的悲劇性。

    “究竟是什么，值得你用自由去換取呢？”上車之前，白中元又朝著咖啡店深深的看了一眼，語氣中滿是不解和同情。

    出租車在飛馳著，白中元的思緒同樣如此，他回想著與柳莎見面時的細節(jié)，回想著耗子那晚談及愛情時的話，胸口泛起一陣陣的不適感。那種不適，不僅僅源自于他們二人之間錯過的感情，更因為社會的殘酷現(xiàn)實。

    戴上耳機，白中元輕輕打開了音頻文件，手指反復(fù)的抬起落下，始終沒有勇氣去點開，直到車子的劇烈顛簸。

    音頻分為上下兩部分，上半部分是耗子的，是不全的、是零碎的、是難過的，聲音低沉沙啞，直擊人心。

    （1）我所有的自負都來自我的自卑，所有的英雄氣概都來自于我內(nèi)心的軟弱，所有的振振有詞都因為心中滿是懷疑。

    我假裝無情，其實是痛恨自己用情太深。我以為人生的意義在于四處游蕩流亡，其實只是掩飾至今沒有找到能夠駐足的地方。

    （2）我以為早就放下了，多少次遇見彼此擦肩而過，無言。

    昨晚一個人去投籃，好久好久沒碰籃球了，動作生疏了，投籃投不進，就分心了。

    在八點過后的漆黑球場，抬頭便會想起你住的那個房號，從下向上數(shù)著樓層，看著窗簾縫露出來的燈光，回憶著你住在那里的時候。

    想起過去的點點滴滴和如今的漠然，不知何以至此。

    狠狠砸了一下籃球，突然間就有了打籃球的怒意，一遍一遍的上籃，一個個的投籃……

    良久，再數(shù)一次，燈光還在。

    我曾以為，自己是個薄情寡義的人，不會被這些左右。

    我曾以為，我們能走到最后，攜手相扶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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