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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下午3點，醫(yī)科大學附屬醫(yī)院精神科，6號診室內(nèi)，身著警服的蕭然把證件推到坐診的專家面前，“鐘教授，上午有個叫羅杰的過來找你，我想知道，他問了哪些問題。”

    老醫(yī)生低頭看了看面前的警官證，又抬頭看了看來人，伸出手慢吞吞的把證件推了回去。

    “我有個病人叫杜蘭蘭，是個小女孩，有輕微的妄想癥。羅杰想知道我采用的療法和療效，以及病人過來看病的具體時間等等，都是些跟治療相關(guān)的瑣碎事情——需要我完整的復述一遍嗎？警察先生！”

    老醫(yī)生抬頭望了望掛在對面墻上的掛鐘，“醫(yī)生要治病救人的，時間很寶貴，另外，我的專家號也不便宜。”

    蕭然用難以察覺的聲音哼了一聲，問：“據(jù)我所知，羅杰好像不是正式的醫(yī)生，而您，似乎也沒有理由把這些涉及到病人隱私的信息透露給他？”

    “并不是所有的醫(yī)生都待在醫(yī)院里，或者說，待在門診室。”

    老醫(yī)生把深邃的目光投向?qū)Ψ剑氨热缥遥恐苤挥袃蓚€半天坐診，其余的時間都在學校里面上課，但誰能否認我的醫(yī)生資格！？嗯！羅杰跟我是第一見面，但是他此前發(fā)表在《柳葉刀》上的關(guān)于精神分析方面的論文我有看過，非常有見地，從我個人來講，他完全具備精神病專科醫(yī)生的素養(yǎng)和能力，當然，我查看了他的資格證書，沒有任何問題。此外，他還有病人家屬的授權(quán)，站在醫(yī)生的立場，我認為這些已經(jīng)足夠了，不是嗎？”

    老醫(yī)生語氣平和，但話中的潛臺詞還是讓蕭然感到非常不爽，不禁沉聲問道：“教授，現(xiàn)在我就請您把告訴羅杰的東西復述一遍，可以嗎？”

    鐘教授看了看伸到眼前的錄音筆，釋然一笑，隨手拉開手邊的抽屜，把幾張打印紙遞了過來，“你要的東西都在上面——羅杰‘特意’讓我打印一份，他說會有個警察來要的。”

    望著對方譏誚的笑容，蕭然嘴角抽動了幾下，真想一拳打過去，不過，最終還是咬了咬牙，慢慢把打印紙攥在手里，強笑道：“這個羅杰未卜先知、真是料事如神啊。”

    “在這一點上，我們的看法完全一致。”

    蕭然感覺這個鐘教授簡直是羅杰故意安排來氣自己的，繼續(xù)待下去的話，搞不好真的要失控了，他無可奈何的搖搖頭，把打印紙和錄音筆塞進皮包，說了聲告辭便逃也似的沖出診室，身后傳來醫(yī)生洪亮的聲音，“護士，下一位！”

    作為一名出類拔萃的警務人員，蕭然善于及時調(diào)整心態(tài)，所以當他走出電梯，步入停車場時已經(jīng)煥然一新，完完全全的回復了平靜，上車之后，他馬上吩咐道：“小劉小張，從現(xiàn)在開始我不再親自參與對羅杰的監(jiān)控，由你們倆全權(quán)負責，不過，每隔一個小時要給我發(fā)份簡報，遇到突發(fā)狀況的話，立刻通知我，明白嗎？”

    “明白。”

    蕭然看了看時間，“你們在醫(yī)院門口把我放下來，我打車回廳里——注意，盡量保持隱蔽，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要讓目標察覺，否則，搞不好還會被反咬一口，他的厲害我可是領(lǐng)教了。”

    兩名年輕警察相視一笑，不約而同的點頭表示認同。

    回到省公安廳，蕭然剛剛邁出電梯就看到趙勇的背影，邊快步追上去，邊喊：“趙局，等下我。”

    “蕭處，幾天不見，進展如何啊？”

    蕭然苦笑搖頭，“白忙幾天，還被這小子當猴耍了——說實在的，我真的希望他不是兇手，否則，真的是太難對付了。”

    趙勇點點頭，“學者的睿智加上市井的精明和老辣，肯定不好對付！蕭處，如果單純看他的背景和履歷，跟你可是很像的哦——”

    “趙局，我想了解下剛剛發(fā)生的這起命案偵破情況。”蕭然沒有接茬，而是徑直打斷了對方，把話題轉(zhuǎn)移到案子上面，“不好意思，這些天都在監(jiān)視羅杰，沒時間關(guān)心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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