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張嘉真的家在一個有些老舊的別墅區,因為開發的時間較早,所以戶型和外觀用當下的眼光看起來很有點差強人意,不過,家家門前略顯奢侈的百余平米的庭院加分不少,故而別墅的售價也還可以,算得上是物有所值吧。 羅杰站在門口瞄了幾眼,圍墻上端露出的二樓、三樓的窗戶都關的死死的,露臺上擺放著十幾盆早已干枯的花木,顯然是疏于照顧所致,不禁對張嘉真弟弟的境況有些擔心。 羅杰上前兩步,按下門鈴,在等待里面應門的間隙又透過院門仔細打量著里面的情形,心中不太舒服的感覺變得更加強烈了! 庭院的設計似乎是日式的,簡單簡潔——左右兩面墻壁用修長挺直的竹子圍住,細沙鋪就的地面上錯落有致的擺放著數十個盆栽,左邊修了個小小的水池,右邊立著塊一米來高半米來寬深青色的石頭,上面篆刻著很多黑色的小字。 然而,人造的景物時時刻刻需要主人的悉心呵護,一旦疏于打理,很快便會露出破敗的跡象,此時此刻的張家庭院展現在羅杰面前的恰恰是這么一副圖景——竹墻根下是一層厚厚的枯葉,有些卷起的葉子中間還有少許積水,依稀記得,而本市的最近一次降雨已是半個月前了;盆栽的松柏綠葉俱無,只剩下光禿禿的枝條,仿佛木乃伊的胳膊般扭曲在滿是污垢的盆子里;落葉、枯枝、殘花鋪滿整個庭院,好像剛剛被臺風摧殘過的一樣。 “真是明珠暗投所托非人啊!” 羅杰正在暗自搖頭感慨,別墅門廳里先是“咣當”響了一聲,隨之而來的是一陣“踢踢踏踏”的拖鞋聲,一個身著花布睡衣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晃晃悠悠的走了出來,邊走邊打著哈欠,還用右手摳挖著眼屎,一副粗鄙無文的鮮活形象。 “你找誰?”生硬的口氣帶著濃厚的戒備心理,金魚般鼓起的眼珠透過木柵欄投射出滿腹的狐疑,中年男子看到羅杰的瞬間已經擺出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勢,仿佛野獸看到覬覦自己領地的同類。 “發哥,你好。”羅杰微笑著遞上名片,“我叫羅杰,是心理醫生,受張嘉真女士的委托,來給她弟弟張浩然看病的。” 不等錯愕的發哥做出反應,羅杰已經按下錄音筆的播放鍵,門前立刻響起張嘉真不是很有力卻不容辯駁的聲音:“阿發,羅先生是我專門請來給阿毛看病的,你們兩口子一定要好好配合,滿足他的一切要求。” 阿發慢吞吞的開門,有氣無力的說道:“那就請進吧。” “阿真現在怎么樣啦?是不是快不行了?”阿發黝黑的臉孔看不到絲毫的關切,話中反倒帶著些許期盼。 “情況非常穩定,醫生說康復的希望比以前大多了。”羅杰用眼角的余光掃視著對方不加掩飾的失望之情,又補上一刀:“我來之前專門分析了張浩然的病歷,也跟以前治療他的醫生面談過,我覺得有很大的機會把他治好——我希望她們姐弟兩能夠很快的生活在一起。” 在沮喪和失望的雙重打擊之下,阿發的臉色頓時變得暗淡無光,腳步也慢了下來,腦袋仿佛霜打的茄子耷拉著,隨手指著門廳左側的樓梯說道:“阿毛的房間在樓上,你自己上去看看吧——他最近越來越不愿意出去了,也不喜歡別人到他房間,我們兩口子除了送飯和打掃衛生,一般都不上去的。” 羅杰點點頭,邁步走進客廳。 “老公,他誰呀?想干嘛?”電視機前的沙發上突然站起來一個衣著邋遢滿臉兇相的粗壯婦人,用手指著羅杰,惡聲惡氣的質問,“阿毛是病人,不是誰想看就能看的!”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