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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縷陽光驅殘夜，隨著這句話出現，四面八方的陰云剎那間消失無蹤。

    什么鬼臉，什么騎兵，什么鬼火……所有的一切，都在這句話之下春風化雨，化作漫天黑蝶煙消云散。

    偌大的馬首峰上，黑蝶如煙云一般緩緩升起，消散無蹤，漫天光華照耀而下。透過翩飛的黑蝶群，在已經成為荒漠的馬首峰上投下絲絲縷縷斑駁的光芒。

    現在還是黎明，日月同輝。本來，在馬首峰周圍，還有無數陰兵，還有十幾位冥帝，還有兩位國師，此刻，卻呆若木雞。

    完了……

    八思巴絕望地閉上眼睛，一切都完了。

    贏的……并不是長生天和鐵木真……一位遠古的英靈，竟然擊敗了神和帝王的聯手，這……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他想雙手合十，卻發現自己手抖得如同中風，怎么都合不上。

    冥帝們就在他前方，每一個都出神地看向英烈祠。一種末路的感覺彌漫心中，他們同樣清楚，蒙元的大夢，長生天的輝光，到今天……徹底結束了。

    很奇怪。

    沒有悲涼，沒有不甘，沒有憤怒和尖叫。

    做到了這一步卻竹籃打水一場空，只怪……技不如人。

    忽必烈陰靈長劍靜靜入鞘，目光環顧馬首峰下，山霧環繞，月明星稀，烏鵲南飛，仿佛要透過小小的馬首峰，看盡繁花似錦。許久，喃喃道：“夢里不知身是客，一朝貪歡……”

    元朝國運不過百，恰如一場大夢，他們自以為主宰中原，自以為成為了世界霸主，最終，不過黃粱一夢。

    秦夜此刻才感覺到手指抖得厲害，說實話，他從未想過，面對這種軍陣，他能站在最前面，他們直面一個時代的天道，他能像一個真正的閻王那樣，俯瞰魑魅魍魎。

    管你身前是王侯將相或者赤腳農夫，死后不過地府一縷亡魂。

    這個地府只有一片天，那就是我！秦閻王！

    在對馬海峽面對本多忠勝，在中元節面對須佐童子，在蓬丘面對儒家罪人……都有人給他收底，他不怕失敗。甚至很多時候知道二代閻王在后面看著他。這次，是他真正放開顧慮，直面地府的反抗力量。

    心中多有感觸，卻只能意會，不可言傳。忽必烈陰靈的聲音不大，在這個寂靜的大地卻無比清晰。秦夜反手將竹劍插入傘柄，感慨地說道：“百年短短興亡別，與君猶對當時月?！?

    沒有人再動手了，所有目光，都看向了英烈祠。

    ……………………………………

    英烈祠中，趙云渾身傷口，陰氣一道道往外冒，盔甲破損地更加厲害。身后無數陰氣涌出，仿佛撕裂了地獄的裂口。吹動他漆黑的長發飄蕩眼前。

    如星的眸子仰望天空，在他周圍，是一尊被撕裂的神體，正化為陰氣漸漸消逝。

    那不只是神體。

    而是一個傳說。

    一個神系。

    一個朝代。

    一位死神。

    一段隱晦的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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