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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盧綰與崔器、王孝杰一樣，都有成為方面將領(lǐng)的潛力，可惜出師未捷身先死。

    戰(zhàn)爭就是如此殘酷。

    在通往名將的路上，不斷有人掉隊。

    世人只看到那些大唐名將的赫赫武功，卻沒想到，一將功成萬骨枯。

    這其中，又有多少驚才絕艷，天姿過人之士，隕落在半途。

    深吸了口氣，蘇大為向盧盾冷靜的道：“你只管扛好大旗，我保證，我們都可以回家，唐軍必勝。”

    “蘇，蘇帥……”

    盧盾雖然身材雄壯，但膽量卻略小，想問又不敢問。

    他放眼看去，倒處都是尸山血海，人頭滾滾，腿肚子不由暗自抽筋。

    這種情況，唐軍如何勝？

    他想不出來，以他貧瘠的大腦，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出來。

    前方，只聽轟然大響，無數(shù)人高喊：“敗了敗了！”

    那是突厥人最后的狼騎驅(qū)趕著那些奔逃的胡人仆從，揮刀自后方砍殺，仿佛驅(qū)趕著羊群一樣，趕著這些仆從軍拚命沖擊著大唐中軍。

    此時此刻，安文生與聶蘇，正與巨狼和咥運(yùn)糾纏在一起，尚未分出勝負(fù)。

    王孝杰那邊似乎占住了上風(fēng)，但要擺脫剩余的狼騎糾纏，還不知要多久。

    崔器那邊陷入困境，戰(zhàn)馬大量被射死。

    逼得他不得不將剩下的甲士集中起來，下馬布陣，排成密集的陣型。

    那數(shù)千突厥人，一時還啃不動他們。

    身后，那支偷襲的突厥騎已經(jīng)漸漸擺脫了阿史那道真的糾纏。

    阿史那道真雖然勇猛，可麾下畢竟只有百五十人，在經(jīng)過數(shù)輪的鑿穿后，唐軍的橫刀早已崩口、斷裂，早已砍不動敵人。

    弓箭也漸漸用盡。

    有著人數(shù)優(yōu)勢的突厥人終于緩過氣來，紛紛以箭和套馬索還擊。

    阿史那道真手下的唐軍斥候開始大量傷亡，漸漸失去了作戰(zhàn)能力，不得不被迫撤出戰(zhàn)場。

    整個戰(zhàn)場，最危險的還是正前方。

    失去建制的數(shù)千胡人仆從，被數(shù)千突厥狼騎從背后掩殺揮砍，絕望崩潰的呼喊著，沖撞著中軍陣型。

    中軍軍隊前列，已經(jīng)開始崩潰，呈現(xiàn)不支之勢。

    少數(shù)一些唐軍基層軍士，揮舞著橫刀，嚴(yán)令胡人仆從不得異動，守好陣型，等待命令。

    但胡人的精神已經(jīng)失控。

    在巨大傷亡的刺激下，已經(jīng)有胡人將唐軍推倒，甚至刺死，開始跟沒頭蒼蠅一樣轉(zhuǎn)身逃命。

    陣腳開始動了。

    唐軍中軍的陣腳開始動搖，一點點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潰。

    婁師德趕到時，就是這么個局面。

    眼前數(shù)以千計的敗軍，邁開兩腿亡命狂奔。

    后方的突厥狼騎拚命砍殺，口里呼喝著突厥語。

    大意為突厥人是狼，是牧羊人，如今要揮舞著鞭子，鞭韃一切不聽話的羊群。

    羊生來就該被狼給吃掉。

    “陌刀，列陣！”

    婁師德大怒，運(yùn)足全身的力氣，發(fā)出一聲爆喝。

    他當(dāng)先跳下馬，伸手從馬上取下陌刀，摘去裹住刀頭的黑色布袋。

    日光東來，照在陌刀刀鋒上，雪亮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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