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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瘦漢子的臉上，卻突然露出了笑容，看著高大龍道：“大團(tuán)頭，你說吧，咱們接下來怎么干。”

    “是啊，大團(tuán)頭，你說個章程吧。”

    高大龍從桌上拿起一塊干布，把臉上的血跡擦掉，然后又擦干手上的血跡。

    “各位兄弟，高瘸子不想騙你們。

    這次我怕是撐不過去了！齊慓背后有周大娘，周大娘是三長老的人，霸府那邊不可能站在咱們這邊。只怪當(dāng)初咱們太講規(guī)矩，如果那時候殺了齊慓，也許就不會有今天的麻煩。可我看他已經(jīng)退出了豐邑坊，所以沒有趕盡殺絕，活該我高瘸子有今日劫難。

    齊慓針對的是我，和你們無關(guān)。

    你們?nèi)绻x開的話，現(xiàn)在就走……外面，有十個箱子，每個箱子里有加之三百貫的黃金。這些錢是我臨時從各曲收來的錢，就當(dāng)作是我高瘸子，給弟兄們的禮物。拿了錢，想留在豐邑坊另謀生路的，最近幾日最好是待在家里，不要出門。

    如果不想留在豐邑坊，可以離開。

    我兄弟如今在長安縣當(dāng)差，別的不說，給大家一個身份，問題不大。

    只不過出去了，就安分守己做個老百姓吧。三百貫不多，但給大家過日子卻足夠了。”

    “大團(tuán)頭！”

    “大團(tuán)頭，不可以啊，咱們和他們拼了。”

    “是啊，大團(tuán)頭，不能這么認(rèn)輸啊。”

    屋子里的人，七嘴八舌說道。

    高大龍卻擺了擺手，笑道：“如果有出路，高瘸子還愿意和大家一起打拼。但這一次……好了，這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想好了，就離開這里，高瘸子不會怪你們。”

    屋子里，又恢復(fù)了寂靜。

    片刻之后，有人站起來，沖高大龍一揖到地。

    “大團(tuán)頭，不是我貪生怕死。

    只是……”

    “不用說了，自己保重。”

    高大龍?zhí)郑驍嗔四侨说脑挘缓笠蝗骋还眨叩搅碎T口，打開房門。

    如高大龍所說，房門外擺放著一排箱子。

    昔日烏煙瘴氣的賭坊里，很安靜，樓下不見一人。

    那團(tuán)頭羞愧的走出了房間，猶豫一下，拎起一個箱子沿著走廊離去。

    有了第一個人，就有第二個人。

    高大龍靠在圍榻上，微合雙眼，好像睡著了一樣。

    屋子里的人，變得越來越少。門外的箱子，也在一個個的減少。直到最后，高大龍聽不到腳步聲，才睜開了眼睛。屋子里還有一個人，正是那個名叫老蛇的干瘦男子。

    “老蛇，你還不走嗎？”

    老蛇笑道：“走去哪里？”

    “隨便啊！”高大龍坐直了身子道：“拿了錢，想留在豐邑坊可以，出去也可以。”

    “算了，我從小到大在豐邑坊生活，這輩子只去過崇化、長壽和懷遠(yuǎn)坊。真要是離開了豐邑坊，我都不知道怎么才能活下去。大團(tuán)頭，我跟了你十年，也不想再伺候別人了。如果這次能熬過去，我打算走走。如果熬不過去，就當(dāng)是報答你當(dāng)年救我的恩情。”

    高大龍眸光一閃，凝視著老蛇。

    半晌，他笑了。

    雖然他笑的時候，看上去更加丑陋。

    “老蛇，多謝了。”

    老蛇點(diǎn)點(diǎn)頭，道：“現(xiàn)在就剩下咱們兩個，怎么辦？”

    高大龍道：“你回去安排一下，外面那些錢你都拿走。安排好了，再回來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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