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唐代的長安皇城,其實是一個寬泛的說法。 皇城分為兩個區域,以承天門為界。 入朱雀門,走承天門街,到承天門這一塊區域,其實并非皇宮,而是中央官署所在。 過了承天門之后,才算是皇宮。 大理寺坐落于皇城順義門一側,與衛尉相鄰,背靠將作監。 而鴻臚寺和鴻臚客館,則位于朱雀門和含光門之間。 蘇大為從長安縣衙出來之后,直奔順義門。 在順義門,他把腰牌交給了守門侍衛,然后又經過一番嚴格的盤查和詢問之后,才算通過。 大理寺門外,莊嚴肅穆。 蘇大為再次取出腰牌,請守衛人員通稟,然后就站在側門外等候。 雨,仍舊在下,淅淅瀝瀝。 順義門道行人稀少,不時可以看到全副武裝的侍衛兵馬,從街道上走過。 他等了一會兒,里面終于有了動靜。 一個大理寺吏員從側門走出來,道:“把身上的武器交出來,然后隨我來。” 要交出武器嗎? 蘇大為愣了一下,但旋即應命。 入鄉隨俗吧。 這大理寺好歹也是最高法院一樣的存在,規矩多,守衛嚴格,也在情理之中。 他把橫刀交出,然后示意身上已沒有武器。 “這是什么?” 那吏員指著蘇大為手臂上的降魔杵,蹙眉問道。 “前兩月不是詭異暴動,之后家母在大慈恩寺求來的護身符,讓我隨身攜帶。 ”護身符嗎?“ 吏員看了一眼,點點頭,也沒有為難蘇大為。 身上帶個護身符也正常。再說這降魔杵看上去雖然大了一些,但似乎也沒甚殺傷力。 蘇大為暗自松了口氣,忙跟著那吏員往里走。 說實話,大理寺的面積并不是很大,吏員加起來,大約有二百多人。除此之外,還有百十名雜役。總體而言,大理寺內部規劃的非常整齊,一個一個跨院,吏員進進出出,各司其職。一眼看去,雖然非常忙碌,但并不雜亂,顯得是井然有序。 在一個跨院外停下,那吏員示意蘇大為等著。 他走進院子,不一會兒又出來,對蘇大為招手道:“隨我來,李主簿要見你。” 這吏員說話,頗有些趾高氣揚的架勢。 也難怪,在這大理寺中,除卻雜役之外,所有的吏員大都身居品秩。哪怕是最小的大理寺獄丞,也是個從九品下的職官。哪像蘇大為,基本上就是一個白身平民。 蘇大為倒也不在意,跟著那吏員走進跨院。 這跨院面積不大,有幾間公房,可以看見屋里面的人,正在忙碌不停。 蘇大為被帶進了一間廂房,就見里面端坐一人。看年紀大約三十左右的短髯男子,正伏案書寫。蘇大為進屋后,他只抬頭看了一眼,并未說話,然后繼續低頭書寫。 蘇大為見狀,也沒有打攪對方。 他知道,這人是在用這種方式給他下馬威。 所以他也不著急,靜靜站在屋中。 半晌,那人書寫完畢,把手中筆放下,又抬頭看了蘇大為一眼,道:“長安縣無人,竟派一黃口小兒來,莫非是不愿意配合大理寺行動嗎?” 蘇大為一愣,立刻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這是覺得他年紀小,認為長安縣是在敷衍大理寺。 他連忙道:“有志不在年高,非是長安無人,而是縣君以為小人前來,已足夠了。” 他可不是中二少年,上去懟一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之類的話語。蘇大為可以肯定,如果他真這么說了,不定對方會立刻發作,把他趕出大理寺。 他此次前來,是想弄清楚金德秀之死的原因。 在沒有弄清楚之前,蘇大為可不會輕易的離開這里。 那主簿也愣了一下,旋即笑了。 “好大口氣!”他站起身來,道:“不過既然來了,那就隨我走吧。 倒要看看,裴君手下究竟有何才干。” “去哪里?” 主簿道:“現場,隨我再走一趟。” 說完,他也不理蘇大為,徑自走出房間。 蘇大為不敢怠慢,忙跟在主簿身后。那主簿在大理寺門口的廄房前停下,早有雜役牽了兩匹馬等候。他接過其中一匹馬的韁繩,然后又扭頭打量了蘇大為兩眼。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