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家里只養了一些雞和鵝,養雞下蛋,蛋能拿到集市上賣錢換些針頭線腦,而鵝既能看家,長大了還能賣錢。 羅母看著羅鋒身上的衣裳,“有些短了,回頭娘給你做件新的。天也冷了,要做夾襖,夾些絲絮才暖和?!? 看著天不早了,羅母便讓大嫂去煮飯。 大嫂應聲,便去倉房米缸里量米做飯。 現在家里一家六口人,大嫂卻嚴格按羅母的吩咐,只量了一升的粟。 這么一升粟其實只相當于后世的六市兩,還是帶著殼的,要是去了殼連半斤都不到。 “娘,家里還有糧,可以多做點?!? “有時還得想著無時,雖然說要秋收了,可你也看到了,今年地里沒啥收獲。咱們一家還得繳田租和義倉糧,這田租就要十五石,還要調絹五匹、綿十五兩?!? 做為大隋的子民,雖然羅家沒有如額得到均田,可租庸調卻沒有打折的,不管你分到多少田,這租庸調都是按丁征收。 羅家有五個丁男,一個中男,中男暫時不納租調只服庸,而每丁一年的租為三石粟,調為一匹絹或一端布,再加三兩綿或三斤麻。 這個是固定的,然后還有一個是義倉糧,義倉糧本是地方百姓平時儲糧備荒備災的,到了現在實際上就相當于地稅了,是按家族貧富程度和田畝數量來交納糧食,向羅家雖然窮可丁多,一年依然得向義倉納糧五石粟。 這么算下來,羅家一年得交粟二十石,還有五匹絹,以及十五兩綿,這還沒包括縣里鄉上里中的一些額外的攤派收費。 在今年家里幾個壯勞力都不在家的情況下,這筆租調是筆極重的負擔。 就二十來畝地,得交二十石的粟租,估計地里全收下來交完后,就沒剩下什么了。 怪不得說大業朝,越來越不行,造反的百姓越來越多,蓋因為朝廷雖富,可百姓卻越來越窮,甚至連飯都吃不飽了,安能不反? 一頓一升粟,一天兩屯也得兩升,一月就是六斗,羅母覺得已經很費糧了。 可羅鋒算了算,就這么一餐四兩粟米,六個人吃,怎么夠吃呢,一人分下來一兩都不到,這年頭油水少,更缺少副食,就靠吃這點飯,勞動量還大,天天這樣吃,肯定會營養不良的。 “嫂子,量兩升粟,咱們家這么多人,小妹小六都還是長身體的時候,總不能讓他們吃不飽,至于糧食你們不用操心,過些天我就到縣衙當差了,到時會有錢糧,還有,昨個鄉正和里長不是已經答應分給我二十畝地了嗎,咱們家以后會越來越好的?!? “分了地今年也種不了了,要是你父兄他們不回來,只怕明年有地也種不過來?!绷_母擔憂的道。 “等過段時間,父兄他們肯定就都回來了的,你不用太過操心?!? 最后羅母妥協,讓量一升半粟。 羅鋒也拗不過,只得答應了,這一升半粟實際上也才相當于零點九市升而已,依然不到一斤。 嫂子量了粟谷,然后便到正房前的廊下舂米,那里有一個舂臼。 羅鋒過去打量了幾眼,發現十分簡陋,完全是純手工的落后工具,一個石頭制成的有盆口粗的臼,半埋在地下,然后是一根舂棒,有碗口粗的一根木棒,下端有一個拳頭大點的碓頭。 大嫂把帶殼的粟米放進石臼中,然后雙手握起舂棒,反復的舂打粟谷,使其殼脫落分離,舂一臼米,至少得舂三百下,就算是還年輕的大嫂,也舂的流汗不止。 舂米談不上工藝和技藝,可卻是個十分費力的活,羅母已經舂不動米了,這活計向來是家里兩個嫂子輪流來做。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