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隨后,袍澤們的說話聲越來越輕,坦亦漸漸陷入了沉睡。 在夢中,他夢到了他的妻子。 不知過了多久,坦隱隱約約聽到身邊傳來一些驚慌失措的聲音。 他猛地睜開眼睛,這才發現已經是次日的凌晨,天色大亮,不知為何周圍的袍澤們有些驚慌。 “怎么回事?” 操起身邊的長戈,坦亦有些緊張地說道。 “出事了。” 被他詢問的袍澤滿臉駭然地說道:“有旅帥派出去的人傳回消息,那支戰車隊被擊潰了……不,是被人殺得全軍覆沒,待旅帥派去的人趕到時,那里只剩下遍地的尸體與破碎的(戰車)車廂,那些戰車隊的兵器、甲胄都沒了,還有他們戰馬,死的活的都沒了……” 『……大概被拖走吃掉了吧?』 想起馬肉的滋味,倍感饑腸轆轆的坦下意識地咽了咽唾沫。 他問道:“戰車隊……我記得有一百輛戰車吧?都死了么?是誰干的?難道是那些魏軍的什么騎兵?” “不清楚。” 那名袍澤搖搖頭說道:“據送消息回來的人說,那些人都是被箭矢射死的,連辛郗辛師帥都死了,至于是什么人做的,不清楚,可能是那些魏軍的騎兵吧?……或者這附近還有其余的魏軍。” 『……連辛郗師帥都死了?!』 坦臉上亦露出幾許駭然之色。 雖說迄今為止他秦軍損失的兵將亦不計其數,可那是戰車隊啊,整整一百輛戰車組成的戰車隊啊,怎么可能突然間被對方全部殺光?連逃走都沒有機會? 此時,遠處傳來了傳令兵的喊聲:“旅帥有令,出發!” 這道命令,引起了軍中秦卒們的抱怨。 “出發?戰車隊的都被人殺光了,我們這幫步卒還上去送死?” “就是!那可是戰車隊!一百輛戰車擊潰咱們這支五百人的步卒不在話下,可還是被人全軍覆沒了……” “撤退吧!還是返回大軍吧……” 但即便這些步卒如何抱怨,那名旅帥的命令還是沒有更改。 無奈之下,坦只好與其他那些不情不愿的秦卒一同,邁步走出樹林,漫無目的地行走在平坦的平原上。 為何說是漫無目的呢? 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那支魏國騎兵究竟在哪。 就這樣走了約一個時辰,隊伍中忽然有士卒喊道:“右側,右側發現那支騎兵!” “什么?” “哪里?” 在一陣騷亂中,坦轉身看向自己的右側,果然發現在遠處的東邊,有百余名魏國騎兵遠遠地佇馬而立,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們。 “他們的人數……是不是比昨日少了許多?” “應該是在與戰車隊的廝殺中損失的吧……不過,這什么騎兵,居然比戰車隊還要厲害么?” 秦卒竊竊私語,不安的情緒稍稍穩定下來。 但旋即,他們再次出現了驚慌失措的情緒,原因在于遠處的魏國騎兵,人數越來越多,轉眼工夫便達到了三百余人。 “這個數量……與昨日相差無幾啊。” “怎么回事?難道那幫騎兵沒死多少人就將我方整整一百輛戰車的人全部殺光了嗎?” “這怎么可能?” “來了!他們來了!” 就在諸秦軍士卒們驚慌失措時,那名旅帥厲聲下令道:“莫要驚慌!全軍結陣!” “結陣!” 五百名秦卒迅速整齊列隊,坦不幸的作為第一列。 『……請保佑我。』 心中默念著,他屏住呼吸舉著長達一丈半的長戈,心中思索著擊打對面那些魏國騎兵的辦法。 “不要慌。” 他身邊有一名老卒低聲說道:“騎兵很好對付的。……我曾經跟義渠的打過仗,義渠亦有騎兵,當那些騎兵向你沖來時,你只要莫要驚慌,用手中長戈戳向對方即可,騎兵的兵器沒有咱們的長戈長……” 話剛說到這里,忽然迎面有一支利箭射來,一下子就射穿了這名老卒的頭領,紅色與白色的粘狀物體,濺了坦一臉。 “……” 坦微微張了張嘴,驚駭地看著方才還笑著安撫他們的那名老卒,轉眼之間就變成了一具尸體。 “箭、箭襲!” 隨著一名秦卒凄厲的一聲喊叫,一波箭雨登時而至。 只聽五百名秦軍士卒的隊伍中響起一連串的哀嚎與慘叫,不計其數的秦卒紛紛中箭倒地。 『騎兵……原來是用弩進攻的么?』 坦驚駭地發現,方才那名老卒的經驗根本派不上用場。 對面那支魏國騎兵與義渠的騎兵不同,他們是用弩箭的! 『怎、怎么辦?』 坦有些驚慌了,因為對方用弩箭攻擊他們,而弩箭的射擊距離,遠遠超過他們手中長戈的長度,十幾倍都不止。 “沖!沖上去殺了他們!” 軍中的旅帥,嘶聲力竭地喊道。 對! 只要沖上去殺了那些人即可! 坦定下神來,與從旁的袍澤們一同沖向對面的魏軍騎兵。 二十丈…… 十丈…… 就快要接近對方了! 雖然在沖鋒的途中,坦這邊的袍澤們絡繹不絕的中箭倒地,但他仍咬著牙向前沖,只因為他與對方的距離已越來越近。 忽然間,他臉上的表情凝固了。 因為他震驚地看到,對面的魏軍騎兵在他們靠近后,停止了射箭,撥轉馬頭后撤了一段距離,使兩者彼此間的距離又重新恢復到了原先的約三十幾丈。 『追不上,追不上的……』 在那一瞬間,坦就明白了,他們這幫只憑借雙腿奔跑的步卒,根本追不上對面憑借馬力的騎兵。 心中的失望,使得他不由地停下了腳步,而似乎他身背后那些袍澤卻不明白這個道理,依舊在旅帥的命令下朝著前方那些騎兵沖鋒。 而事實正如坦所預料的那般,步卒根本追不上騎兵,那些騎兵時而撤退一段距離,時而再次朝他們射箭,幾番下來,他們五百名秦卒折損過半,而對方,卻沒有損失一人一騎。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