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沒有注意華虎等人的表情,蒙虎翻身下馬,指著馬腹兩側左右各一的繩套笑著說道:“這東西很不錯啊,我方才在騎乘時,嘗試過如你所說的那般,用雙腿蹬緊這兩個繩套,感覺身體果然穩了許多……就是這東西不牢固,我方才好似有聽到斷裂的聲音,沒敢太用力?!? “繩索編的,能牢固到哪里去?” 蒙仲隨口說了句,心中再次肯定了雙邊馬鐙的作用。 他相信,這玩意能使他們在騎乘戰馬時更加輕松,尤其是對于那幫此前根本沒有任何騎乘經驗的魏卒,這東西幫助巨大。 不錯,騎兵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訓練出來的,在馬具并不齊全的當代,每一名合格的騎兵,首先必須是大毅力者,即心性堅韌之人。 為何這么說,那是因為騎乘戰馬最大的難題,就是在戰馬飛奔的期間穩定身體,牢牢依附在馬背上,否則就會被甩出去,摔得七暈八素,甚至是當場摔死、摔傷。 而要做到依附在馬背上,騎兵們就必須雙腿加緊馬腹,整個人伏在馬背上,長時間這樣做的結果,別的辛苦暫時不論,至少胯骨左右兩側,難免會因為騎乘時的顛簸,使身體不斷與衣服、馬背摩擦,以至于最終皮膚破裂、鮮血淋漓——蒙仲等人有過切身體會,只需要騎乘半日就是這種結局,若沒有堅韌不拔的意志力,若沒有忍耐這種痛苦的意志力,連騎兵的門襤都摸不到。 而這道門襤,蒙仲等人整整適應了將近三個月,期間胯骨內側的兩片嫩肉飽受劫難。 但沒辦法,想要成為一名騎兵,就必須忍耐這份痛苦。 而當做到能在飛奔的馬背上穩定身體之后,然后才是適應在馬背上做出攻擊,最簡單的是刀劍,困難點的是雙手并持的長戈,而最困難的,莫過于在馬背上開弓。 原因很簡單,首先騎術就是需要日積月累才能練就的,一年半載都未必能讓一名新卒成長為合格的騎卒,而箭術同樣如此,一般人最起碼也練個一兩年,才能勉強射中數十步距離外的目標。 至于在馬背上開弓,這對騎術、箭術的要求則更高,幾乎沒有人能在三五年內練就這份本領,在趙國的雁門關,縱使是與胡人騎兵作戰近十年的老騎卒,也未必能箭箭命中敵人——能有一半、甚至能有三成的命中幾率,就值得他們為此欣喜雀躍了。 弓騎,也就是掌握了在奔馳的戰馬上開弓的騎士,這無疑是騎兵一系中門襤最高的兵種,在趙國與草原民族的戰士那長達幾十年的戰爭中,一名弓騎單獨殺死十幾名、甚至是幾十名趙國步卒,這根本不算什么新鮮事。 直到后來趙國亦出現了騎兵,甚至是弓騎。 正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既然蒙仲準備組建騎兵,他優先考慮的自然就是最早投入他麾下的那兩千五百名魏武卒,其中有諸般原因,但主要的,還是曹淳、魏續這些將士與蒙虎等人已經非常熟絡,而蒙虎、蒙遂等人,不夸張地說應該是魏國目前對騎兵最了解的那一批人,畢竟他們也稱得上是趙國騎兵出身。 騎兵,縱使是趙國的騎兵,如今暫時也并非戰場上與廝殺敵軍的主力,它的優勢在于遠超戰車兵的機動力,因此拿他作為戰場上的戰術兵種,這并非太過于屈才,它的真正威力,應該是體現在戰略上——這是一支戰略兵種。 所謂戰略與戰術,戰術通常指代局部戰爭,一般需要具體針對當時情況,比如前一陣子蒙仲瞧準秦軍虛弱期采取反制的手段,這就是一種戰術;而戰略則泛指大局觀,比如這兩日,秦軍主帥白起率領軍隊逃到韓國,利用偷襲韓國的城池,迫使魏軍徒勞來回奔走,試圖在消耗魏軍體力后,于半途趁機伏擊魏軍,從而改變目前“魏軍強而秦軍弱”的局面,這即是戰略。 戰略上的策略,自然要用戰略來抗衡,而這支新組建的騎兵,即是蒙仲用來對抗秦軍的奇招。 當日,蒙虎把華虎、穆武二人以及他們麾下的士卒叫到駐營外的空地上,令他們三人麾下的魏卒們嘗試騎乘戰馬。 草原民族的騎兵,一般以游騎兵居多,即在戰爭期間長期活動在主力軍隊以外,負責打擊、騷擾、偷襲敵軍軍隊的騎兵,他們一般會有兩匹戰馬,平日一匹馱物、一匹載人,這使得戰馬的體力基本上維持在一個充沛的程度,使得他們的活動距離亦遠遠超過只有一匹戰馬的騎兵——據蒙仲所知,有兩匹戰馬的游騎兵,他的“獵殺”范圍可以是方圓幾百里,今日在此地,明日在幾百里外,因此在大多數情況下,步卒根本沒辦法捕殺他們。 不過眼下蒙仲這支騎兵剛剛組建,且戰馬亦不充足,蒙仲自然也不指望這些新組建的騎兵能做到像胡人騎兵那樣——只要這些騎兵能及時送來秦軍的動向,他就心滿意足了。 在蒙虎、蒙遂、華虎、穆武等人的照看下,曹淳、蔡成、呂聞三人與他們麾下的魏武卒,開始嘗試騎乘戰馬。 由于魏軍的戰馬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因此,在這些魏軍士卒翻身上馬背的時候,這些戰馬倒也不會反抗,問題在于戰馬一旦開始奔跑,馬背上的魏卒往往會因為無法保持穩定而被甩下來。 在反復強調過騎兵的要領后,仍見麾下的魏卒們頻頻摔落馬下,這讓蒙虎、華虎、穆武等人感到很氣惱。 要知道,當初他們學騎術的時候,可沒有雙邊馬鐙這種東西,全憑意志力,用雙腿加緊馬腹,而如今,由于蒙仲提出了兩邊馬鐙這個東西,騎兵們嘗試騎乘的難度已大大減低,可即便如此,卻還是有許許多多的魏卒被摔落下馬,這讓性格急躁的蒙虎、華虎二人尤為氣悶。 “曹淳,雙腳撐住馬鐙,適當拉緊韁繩……身體不要傾斜,不要向左右傾斜,你又不拐方向……放韁繩!放韁繩,你再拉馬要倒了……我又不是叫你放掉韁繩,適當拉緊韁繩,這句話你是哪個字聽不懂???” 看著曹淳在馬背上晃晃悠悠,幾次險些被甩落馬背,蒙虎越看越著急。 而此時,曹淳心中亦在破口大罵,他倒是不介意被蒙虎罵上兩句,畢竟他已經很了解這廝,知道這家伙沒什么壞心眼,火氣來的快,去得也快,問題是蒙虎實在不是一個好的老師,聽聽他所講述的那些話,有點屁用么? 在不遠處,被華虎教導的蔡成,亦是類似的處境。 而就在曹淳、蔡成二人一邊暗罵蒙虎、華虎二人并非是一個好的老師時,忽聽遠處的呂聞驚呼道:“我、我會騎馬了……” “唔?” “什么?” 蒙虎、華虎、曹淳、蔡成下意識地轉頭看去,震驚地看到呂聞正駕馭著戰馬緩緩地行走著,雖然很慢,但是很穩。 “這就叫會騎馬了?” 在不遠處,穆武輕笑著說道:“還差的遠呢!……什么時候你可以做到在飛奔的戰馬背上開弓,你就算是會騎馬了。” “在飛奔的戰馬上開弓?這種事辦得到呢?”在穆武的教導下,呂聞一邊勒住韁繩,一邊驚疑地問道。 “嘿!”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