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這幾日,在他與那名叫做武嬰的小子所相處的過程中,他不止一次地挑釁,但對方根本不搭理他,幾乎每次都很爽快地承認自己的不足并反過來稱贊了他一番,弄得他也不好意思再繼續(xù)糾纏。 至于在帶兵方面,正如那武嬰前幾日所言,將麾下五百名魏卒的事宜通通交給了他,無論是選拔官長還是操練士卒,而他自己則站在遠處看——魏續(xù)至今也沒搞懂那小子究竟在看什么。 總之,那是個讓魏續(xù)連火都發(fā)不出來的難纏家伙。 但話說回來,可能也正是僥幸碰到這種性格古怪的上官,魏續(xù)這幾日倒也沒感覺有什么失去了旅帥之職的落差感,以往由他負責(zé)的,如今還是由他負責(zé),只不過多了一道向新任旅帥匯報的程序而已,雖然那小子大多數(shù)時候都只會說一句:“唔,你做得很好。” “沒什么好細說的。” 瞥了一眼正看著自己的蔡成等人,魏續(xù)輕蔑地笑了笑,看似毫不在意地說道:“我那邊的那個小子,我輕松就能擺平了。” 『……可看上去,怎么像是你被對方給擺平了啊?』 曹淳、蔡成、呂聞、於應(yīng)四人對視一眼,頗有默契地暗暗想道。 可不是么?前幾日還怒火填胸的魏續(xù),今日看上去居然好似連一絲火氣都沒有,仿佛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失去旅帥之職后的自身定位,這不算被對方給擺平了又是什么? 可笑這家伙居然還大言不慚地說能輕易擺平對方? 『唔……還是不提醒他了,這家伙發(fā)怒的時候挺煩的。』 頗有默契地與曹淳、呂聞、於應(yīng)對視一眼,蔡成咳嗽一聲岔開了話題:“我那邊的新旅帥,是個叫做華虎的小子,性格嘛……看上去是個挺莽撞的小子,終日里說得最多的都是要超過蒙虎,說他才是咱們那位新任師帥麾下的第一猛將。唔……總之,還不算是個令人生厭的家伙。呂聞,你呢?” “我那邊的?”呂聞想了想,說道:“是個叫穆武的小子,說實話,我還挺看好那小子的,就是搞不懂那小子有時候一個人獨自在一邊‘嘿嘿’傻笑什么。……於應(yīng),你呢?” “我啊?” 於應(yīng)撓了撓頭,頗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道:“那我邊那個叫做樂進的小子,說實話挺煩的。昨天那小子又興致勃勃地給我講了一個所謂的趣事,說真的,我以我項上人頭擔(dān)保,那是一點都不好笑,唯獨那小子自己笑地都快岔氣了,我至今也沒搞懂。” “說得什么?”蔡成好奇問道。 於應(yīng)回憶了一下,說道:“我也沒記清,似乎是說一個體型很臃腫的男人去井邊打水,結(jié)果卡在井口里了。” “??” 曹淳、蔡成、魏續(xù)、呂聞忍不住在腦海中幻想了一下畫面,半響之后,四人皆笑了出聲。 見此,於應(yīng)皺了皺眉:“看來你們四個跟那小子挺合得來的……” “確實挺好笑的。”蔡成說了句公道話。 於應(yīng)聞言冷笑一聲,說道:“那么這個呢?……對了,墓碑知道吧?死人用的?” 四人點點頭。 古時世人講究“墓而不墳”,墳即埋葬死人時隆起的土堆,由于這種方式不利于后輩兒孫尋找先人的墳?zāi)梗虼藦闹車迹廊吮阒饾u拋棄了“墓而不墳”的傳統(tǒng)。 起初,世人用種植樹木來作為墓的標記,但樹木亦不好分辨,因此后來便立木刻字作為標記,家財殷富的人家則選擇價格昂貴、雕刻困難的石碑。 於應(yīng)接著說道:“那小子曾跟我說過,他們故鄉(xiāng)死人入葬亦不興立碑,只有頗有錢的家族才會請石匠雕刻木碑。不立碑不好尋找墳?zāi)梗⒈畡t造價不菲,因此他覺得,不如將死人豎起來埋半截,如此誰家墳?zāi)挂荒苛巳弧稣髟诩矗瑓s跟我講這種所謂的笑話,說真的,要不是我心有顧忌,我真恨不得一巴掌扇死他。” 曹淳幾人附和地點了點頭。 這種玩笑放在出征在即,確實不怎么合適,如果換做在平時……其實也不怎么好笑。 總而言之,在經(jīng)過一番交流后,曹淳等人也逐漸明白過來了,首先,那幾個小子本性都不壞,并且也都沒有想打壓他們的意思,反而倒是樂意與他們拉近關(guān)系,尤其是於應(yīng)那邊的旅帥樂進。 但反過來說,那五個小子性格似乎都有點缺心眼,大概是年紀尚未弱冠的關(guān)系——哦,魏續(xù)那邊的旅帥武嬰已經(jīng)弱冠了,可能正是這個原因,這個武嬰為人最穩(wěn)重,若用魏續(xù)的話說,那就是穩(wěn)重地讓他連火都發(fā)不出來。 “如此看來,那群小子倒也并無什么惡意,只是為了確保掌握這支軍隊而已,咱們……不如先觀望一陣子。” “唔。” 在聽了曹淳的話后,四人皆點了點頭,包括此前為此勃然大怒的魏續(xù)。 “對了,那什么‘評分’,你們幾個也應(yīng)該聽說了吧?” 忽然,蔡成提起了一件事。 聽聞此言,曹淳摸著下巴問道:“你是說,被咱們那位師帥任命為‘佐司馬’的樂毅,對我各旅軍的評價么?” 他口中的佐司馬,是軍中魏武卒私底下相傳第一個笑話,即指代新任師帥蒙仲在訓(xùn)話時曾順嘴險些說出了佐司馬這個職務(wù),因此軍中有不少士卒亦用佐司馬指代樂毅與蒙遂二人——大多是無所謂善意惡意的玩笑,畢竟大多數(shù)魏武卒對蒙仲提出的“約法三章”還是頗為滿意的。 “唔,我聽說過,似乎是個相當厲害的人。”於應(yīng)點點頭說道。 說話時,他再次在心中暗想:如果樂進那小子不總是給他講些無聊的笑話,他對那小子其實倒也沒什么不滿。 “聽說這個評分影響我們各旅軍上戰(zhàn)場后的駐守位置對吧?”呂聞亦插嘴道:“評分最高的為前軍,其次左右軍,然后是中軍與后軍,是這樣吧?” “看來你們都知道了。”蔡成攤了攤手說道:“我那邊那個叫華虎的小子,終日在我面前叨叨,說什么一定要從蒙虎手中搶到前軍的位置……”說著,他看了一眼曹淳,笑著說道:“抱歉啊,你我現(xiàn)在是競爭對手了。” 曹淳笑而不語。 首先,他并不認為自己給輸給蔡成,其次,也不認為蒙虎會輸給華虎。 而就在這時,卻見魏續(xù)一臉愕然地問道:“等等,這個什么評分,會影響出征時的前后軍位置么?” “你不知道?你那邊的武嬰沒告訴過你么?”蔡成好奇問道。 “沒有,那小子從沒……” 說了半截,魏續(xù)忽然想到了武嬰那穩(wěn)重到近乎溫吞水的性格,面色微微一變,當即站起身來說道:“今日就先到這,我有點事先走一步。” “那就先這樣吧。”其余四人相識一眼,除曹淳以外也準備各自返回各自的兵帳。 然而,就當曹淳送蔡成、魏續(xù)幾人走出帳篷時,他忽然聽到遠處傳來幾個憤怒的聲音,再仔細一瞧,曹淳等人便瞧見遠處圍了一大幫武卒,不知在爭執(zhí)些什么。 『出事了?』 曹淳、魏續(xù)、蔡成、呂聞、於應(yīng)對視一眼,當即快步走上前去。 片刻后,他們便來到了遠處的人群,只見在那邊,一大幫他們一方的魏武卒正圍著十幾輛裝有大木桶的戰(zhàn)車,且旁邊的地上還擺著幾只木桶。 而此時,在一群氣憤填膺的魏武卒的包圍下,有幾名脾氣暴躁的魏武卒正拽著幾名兵吏的衣襟,憤怒地質(zhì)問著。 『這些是……軍中負責(zé)全軍吃食的兵吏吧?』 曹淳走上前去,出聲喝止道:“住手!” 那些魏武卒回頭一瞧,見曹淳、蔡成、魏續(xù)五人走來,這才逐漸平息下來。 當即,有一名魏武卒指著不遠處那些兵吏說道:“幾位旅帥,這些人輕怠我軍士卒!”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