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太子戴武深以為然地點點頭,當即帶著一干近衛匆匆下了城墻,以至于城墻上就只剩下年過五旬的蕭氏一族族長蕭戧。 正所謂聞名不如見面,雖然蕭戧早已從太子戴武口中得知是蒙仲擋住了田章,但他心底亦多多少少有些懷疑,因此今日待齊軍攻打城池時,這老頭前前后后始終關注著蒙仲的指揮。 然而讓他頗感意外的是,蒙仲雖然年紀小,但臨陣指揮能力確實是無以倫比,以至于城下的齊軍雖然有足足一萬五千人,但卻始終無法真正威脅到城墻。 想到這里,他好奇地詢問蒙仲道:“據老夫所見,蒙司馬絕非單單熟讀兵法,是在哪里指揮過軍隊么?莫非是在幾年前我宋國攻打滕國的時候?” 可能是見己方的防守暫時無驚無險,蒙仲稍稍放松了些,面帶幾分笑意對蕭戧說道:“那時小子才十四歲,哪有可能指揮軍隊?” “怎么會?老夫觀蒙司馬用兵,分明是頗為老成。”蕭戧一臉狐疑地說道。 蒙仲淡淡一笑,沒有解釋。 他沒有提他曾在趙國指揮過軍隊,畢竟在他看來,他在趙國的經歷是極其失敗的——在那場內亂中,與他交情不淺的趙主父、肥義、公子章、田不禋等人,皆陸續死于非命;竭力想要守護的「趙宋同盟」,最終也沒守住。 雖然招致失敗的原因并不在于他,而是在于趙主父的自負、牛翦的倒戈,但無論如何,趙國的經歷對他而言并不是什么美好的事物。 尤其是趙主父的死,讓他至今都無法釋懷。 見蒙仲沒有解釋的意思,蕭戧亦不好在追問,但他看得出來,眼前這個年僅十七歲的少年,絕非初次執掌數千乃至過萬的軍隊,這讓他不禁暗暗稱奇。 畢竟在這世上,有幾個十七歲的半大小子,能有幸指揮數千乃至過萬人呢? 絕對是鳳毛麟角! 當然,這是一件好事,至少讓蕭戧對蒙仲有了更多的信心,不至于再讓他擔心這名少年將他們帶上死路。 蕭戧這邊稍稍放了心,對面的齊將田敬可就沒這般心情了。 說實話,今日的初戰,其實田敬原本無需一口氣派上一萬五千軍隊,畢竟就算是逼陽這座超過一般城邑規模的城池,其實北側城墻充其量也就只能讓三千名齊軍士卒直接參與攻城,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其余一萬兩千名齊軍士卒只能站在城下干瞪眼。 但既然如此,田敬為何要一口氣派出一萬五千人呢? 其實向逼陽城內守軍表明他想要攻陷這座城池的決心,同時為了對逼陽施加壓力,攪亂城內守軍的士氣。 然而就目前看來,這種攻心之術似乎并未起到什么作用。 甚至于,宋軍堅韌的防守,讓田敬感到很是意外。 雖說逼陽是一座堅固的城池,田敬也明白他無法在一日之內攻破這座城池,但宋軍的防守力度,還是讓他感受到了一絲絲與此前大為不同的地方。 比如說,宋軍的弓弩手們躲在城內,隔著城墻朝城下他齊軍士卒拋射,這種使用弓弩兵的方式,就讓田敬大開眼界。 除此之外,逼陽城上宋軍士卒那一次次的輪換,亦讓田敬嗅到了一絲絲危險的氣息。 這些不尋常,都讓田敬逐漸意識到,逼陽城內定有一名出色的將領在指揮著——正如田章在給他的書信中所說的那樣。 問題是,究竟是誰? 要知道宋國帶兵打仗的知名將領總共也就那么幾個,在逐一排除掉這些宋將,田敬實在想不到究竟是誰在對面的城池指揮宋軍。 他只是嗅到了一絲危險:對方,絕非尋常之輩! “佐司馬,我軍派上前的士卒過多了,前方的士卒大多無法靠近城墻,不如叫一些人稍微后撤一些?” 左右有部將向田敬建議道,然而田敬卻毫無反應。 他豈會不知他此番派出的士卒遠遠超過了正常攻城人數,以至于大部分的齊軍士卒只能站在遠處觀望,卻無法擠到城墻下。 但說到底,他只是通過這種方式對逼陽施加壓力罷了,豈能中途叫一般人手后撤,助漲城上宋軍的士氣? 要撤就全撤,結束今日這場攻城戰,否則,無論如何也要讓那些士卒頂在城下,以表明他齊軍「不破城池誓不還」的決心! 想到這里,田敬沉聲下令道:“傳我令,加大攻城力度,率先攻上城墻的前一百名兵卒,每人賞二十斤銅!” 二十斤銅,這可不是一筆不小的賞賜,對于普通的士卒而言,很有可能是他們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畢竟有多少士卒能在一場場戰爭中活過二十年呢? 如今,一場仗就能賺到一輩子的錢,這使得那些齊軍兵卒如何不為此瘋狂? 片刻之后,待田敬的命令傳到城下后,那些齊軍士卒的士氣頓時高漲,幾乎所有士卒都奮不顧身地攀登長梯,一批一批的涌上城墻,且對從城墻上推下來的己方兵卒視若無睹。 “攻、攻上來了!” “齊軍攻上來了!” 巨額的賞賜,使得齊軍在士氣上一度壓倒城墻上的宋軍士卒,以至于宋軍士卒雖然仍奮勇抵抗,但還是無法阻擋城下那些如同螞蟻一般密集的齊軍漸漸壓上城墻。 “擋住!給我將他們擋住!” 這段城墻的守將向愷見此大驚之色。 不得不說,在蕭戧推薦的那些人當中,向愷稱得上是勇武的,只見他手持一柄利劍,身先士卒,手中揮劍砍翻一個,旋即抬腳將一名試圖強登上城墻的齊軍士卒狠狠踹下城墻,單憑他一個人,就足足守住了兩丈距離的缺口。 “卒將,小心!” 隨著附近宋軍士卒的幾聲呼喊,向愷抬頭瞧見,駭然瞧見迎面飛來一波齊軍的箭矢,驚地他當即一把抓起地上一名齊軍士卒的尸體,擋在前方。 噗噗幾聲,那些箭矢當即命中了那具尸體,但亦有幾支箭矢射中了向愷的肩膀與大腿,讓皺著眉頭咬牙一聲悶哼。 “齊軍又攻上來了!” 此時附近的齊軍士卒又一次喊道。 “娘的!” 一把將手中那具充當盾牌的齊軍士卒尸體丟在一旁,向愷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勢,依舊奮力殺敵。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