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宮筵(二)-《戰(zhàn)國大司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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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義……』
在寂靜的殿內(nèi),趙主父看向趙相肥義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失望。
曾幾何時(shí),肥義是鼎力支持他的重臣。
想當(dāng)年趙主父初繼位時(shí),趙國面臨秦、魏、齊、楚、燕五國的瓜分危機(jī),是肥義為他出謀劃策,拉攏韓國、宋國,賄賂婁煩、越國,這才使趙國化解為難,使得趙主父平穩(wěn)地度過了王權(quán)傳遞最艱難的初期。
再到施行「胡服騎射」改革的時(shí)候,趙主父的叔父趙成,以及趙造、趙俊等趙氏王族子弟,為了保留手中的權(quán)力,皆反對趙主父提倡的胡服改革,又是肥義在旁支持他,勸說他。
「……“臣聽聞,做起事情猶豫不決就無法成功,行動(dòng)在即卻顧慮重重就不會成名。現(xiàn)在大王既然下定決心背棄世俗偏見,就不要去顧慮天下人的非議。……」
這一番話,趙主父至今仍念念不忘。
毫不夸張地說,肥義是趙雍迄今為止最信任的臣子。
然而,這樣一位最讓他信任的臣子,今日卻首先站出來反對他,這讓趙主父感到莫名的失望與傷感。
而此時(shí)的肥義,想來也沒有猜到趙主父的心情,一臉激動(dòng),義正言辭地說道:“臣聞,天無二日,國無二主,天下豈有‘一國二王’之理?請主父務(wù)必收回成命,此乃亂我趙國之言!”
旋即,趙主父的王叔、安平君趙成亦開口說道:“國相所言極是。”
隨后,有包括奉陽君李兌等人在內(nèi)的數(shù)人起身應(yīng)和肥義、趙成。
“那是何人?”
期間蒙仲指著一名與安平君趙成年紀(jì)相仿的老者,低聲詢問田不禋道。
田不禋瞧了一眼,壓低聲音解釋道:“乃「陽文君趙豹」,亦乃趙主父的王叔。”
【注:趙國這段時(shí)期有兩個(gè)趙豹,一個(gè)即趙雍的叔父陽文君趙豹,還有一人即趙雍的兒子,趙王何同父同母的弟弟,日后的平陽君趙豹。】
搖了搖頭,田不禋低聲對蒙仲說道:“安平君趙成、陽文君趙豹、奉陽君李兌,還有肥義,這四人皆是趙肅侯生前時(shí)的重臣,且都擔(dān)任過趙國的國相之位,趙主父……”
說到這里,他的話戛然而止,因?yàn)樗恢撊绾卧u價(jià)趙主父方才的行為。
雖然他亦希望公子趙章真能成為代王,但他實(shí)在不敢奢望,因?yàn)樗莱锌隙ㄓ腥藭磳Γ沂沁B他都得罪不起的趙國重臣。
『趙主父究竟在想什么呢?莫非他是故意想試試究竟都有誰會反對他么?』
田不禋捋著兩撇小胡子,暗自揣測著趙主父的想法。
“夠了!”
面對著肥義、趙成、李兌、趙豹等人的反對,趙主父憤然一拍面前的案幾。
不得不說,趙主父殿內(nèi)諸臣面前還是有莫大的威懾力,這不,在他憤然地一拍案幾后,殿內(nèi)頓時(shí)鴉雀無聲。
“亂我趙國之言?”
趙主父冷冷掃了一眼肥義、趙成、李兌、趙豹,沉聲喝道:“爾等這話,說的可是我趙雍么?!我趙雍在位近三十年,西結(jié)秦國,東抗齊國,促成「趙秦」、「趙宋」、「趙燕」諸盟,魏罃亦向我趙雍低頭,此后敗林胡、敗匈奴、敗婁煩,攻亡中山國,我趙雍赫赫功勞,足以媲美任何一位先祖!……今日你等卻說,我趙雍亂國?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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