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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直沉聲道：“還真是橫逆之來，無可抗拒啊。”

    王直倒是奇怪眼前這個年輕的南安侯的態(tài)度，不急不徐，沉穩(wěn)中還帶著輕松神色，如果換了徐子誠這樣的宗室子弟，被點明有眼前的大風(fēng)險在，怕是早嚇的面無人色，說不出話來了。

    宗室子弟天生就是政治人物，不可能沒有一點政治上的敏感性，愚蠢如徐子誠其實也會明白謀求留在京師的風(fēng)險極大，但其和劉知遠一樣，被未來的巨大收益沖昏了頭腦而已。

    徐子先對王直道：“大將軍將何以自處？”

    王直道：“我只能回海上，繼續(xù)為盜了。”

    話語中不乏苦澀，但這是最佳選擇，要知道王直被招安是劉知遠一力主持，其北伐之議成功就是韓鐘失勢之時，但王直怎么可能再追隨其后？劉知遠就算獲勝也只是一時得利，其后必定被清算，王直也跑不掉。

    如果劉知遠失敗，韓鐘獲勝，王直還是落不了好。

    這種情形之下，最好的選擇就是拋掉身上的左衛(wèi)大將軍，靜海軍節(jié)度使的官袍，回到大海之上，雖然不必再處于夾縫之中，可此前的努力也就全浪費了，而且王直將死于平島，沒有可能回明州養(yǎng)老了。

    王直只是奇怪，方少群為什么要特意點出徐子先，難道眼前這個后生還能有什么逆天之法，解決眼前的死局般的困境難題？

    徐子先突然一笑，他對王直道：“大將軍是不是不甘心？”

    王直點頭道：“當(dāng)然是不甘，但兩害相權(quán)取其輕，我在海上幾十年，數(shù)次有性命之憂，都是果斷放棄要到手的重利，這才保住了性命。后生，我知道你也不甘，但和性命相比，別的事都沒甚要緊。”

    王直的招攬之意相當(dāng)明顯了，他也是很看重眼前的青年宗室，沉穩(wěn)，果決，有心機手腕，徐子先現(xiàn)在的選擇只有逃離，逃往福建是沒有意義的，京師詔命一下，不管是誰支持徐子先，都只能轉(zhuǎn)變立場，否則自己都在劫難逃。

    只有和王直一道，逃往海上為盜，這才是唯一的保命之法。

    王直就是奇怪，方少群看的出來自己對徐子先的欣賞，特意叫自己來招攬徐子先，救這個后生一命？

    怎么看，方少群都不象是這種關(guān)心他人性命的性格？

    徐子先道：“如果大將軍真的不甘，是不是敢和我冒一下險，搏一把？”

    王直譏嘲道：“兵變？富貴險中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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