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綠意綿延千里，鶯飛草長卻不見半個人煙，我們馳馬跑了一天一夜，到了江夏稍做休息后又坐船北上，連續(xù)幾日的奔波，讓我有些力不從心，不過腿上的傷口愈合的不錯，我已經(jīng)可以慢慢行走。

    “舞兮你看，這馬與你還真有緣分！”

    一下船，那匹“踢云烏騅”就跟了上來，在我身邊停定，居然前蹄微微俯下，看樣子就像是在催我上馬。

    “還真是一匹懂事的好馬！”我對衛(wèi)玠笑笑，他伸手將我扶上了馬背。

    回到河東，一路行來，只見一片又一片的殘垣斷壁，還有那無數(shù)雜草遮掩不住的白骨，顯然這里已經(jīng)不復從前那般光景。胡人南侵猶如蝗蟲過境，將來不及帶走的百姓盡數(shù)擄走，肆意殺戮*已不足為怪。

    “舞兮，據(jù)北方逃回來的漢人說，胡人糧草不濟時會殺漢人女子為食，美其名曰“兩腳羊”，一個冬天就吃了五萬余人，北方早已生靈涂炭。”衛(wèi)玠說著看向那一堆堆森森的白骨。

    我不由一陣寒意深深，怒罵道：“這幫禽獸，我一定要殺盡這幫胡人！”

    衛(wèi)玠翻身上馬，攬住我的腰，輕聲說道：“胡人無道，自有天收，如今五胡占據(jù)中原，彼此再無法齊心，各族攻伐不休，只要朝廷勵精圖治，收復故土指日可待！”

    “朝廷？”我語氣輕蔑：“你指的是王衍他們？他們只會空談，早被胡人嚇破了膽，在江南醉生夢死，還指望他們？”

    衛(wèi)玠低頭看著我：“這世上總有如你我這般清醒之人，若無人敢過江，等我救回大哥，我便請岳父還有王敦將軍幫忙，在江夏舉一支義兵殺回河東！”

    聽了他的話，我頓時來了精神：“此話當真？”

    “我衛(wèi)玠雖然只是一介書生，可我明白若失去家園也會失去自己畢生所愛，任人擺布而不得善終，舞兮，我不能失去你！”衛(wèi)玠一本正經(jīng)，字字真誠，話到最后卻有些哽咽。

    我扭頭按住他的唇：“你不會失去我的！”

    衛(wèi)玠輕輕按住我的手指：“我親歷胡人南來、家破人亡的慘劇，如今有了你，我再不能讓你受到任何傷害，若不為蒼生，只是為了你一人而戰(zhàn)，我也百死而不旋踵！”

    言罷，衛(wèi)玠一拉僵繩，駿馬長嘶一聲，我們便如箭一般穿行在了那一層層的綠浪之中。

    ……

    清河乃是世家望族的聚集之地，金銀財帛自然不少，護衛(wèi)家丁也不少，但同樣也是胡人血腥屠戮最慘烈之地。

    衛(wèi)家老宅也沒有逃過刀兵之災，原本的錦繡家園如今已是滿眼斑駁，閣樓殘破，遍地塵泥，宅內(nèi)早被洗劫一空。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