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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wèi)玠此時卻突然開口：“山伯父之言，諸位長輩也都聽見了，今日請諸位來，也是為了衛(wèi)家的興衰存亡。胡人殘暴，所過之處血流成河，河東雖未陷落，但胡人馬快，一日便能疾馳百里，誰也不知明天會不會就兵臨城下?！?

    說到此處，他的目光已經悄悄的落了我的臉上，俊眸中有著一絲擔憂，繼續(xù)道：“我想要說的是，衛(wèi)家必須南遷避難，免招災禍。”

    “可衛(wèi)家在河東數百年，直系旁支不下百戶，加上丫鬟莊戶，少說也有上千人，若要那么多人跟著你背井離鄉(xiāng)，恐怕會引起騷亂?！币晃婚L者起身反對到。

    衛(wèi)玠立馬收回看向我的目光，直視長者：“此事確實難辦，但鄴城袁家的慘劇就在眼前，同樣是數百年的望族，自以為能在胡人的鐵蹄下安然自保，可到最后袁家一千三百六十四口男丁盡數倒在馬刀之下，婦孺全被擄走，背井離鄉(xiāng)難道會比亡族滅種更苦？”

    他的話讓我感觸良多，人逢亂世，又豈能夠安享現狀。

    那老者自然無語，另有一人又起身接著道：“衛(wèi)家上千人，叔寶可曾想過哪里可以容身？難道就這樣輕易將衛(wèi)家偌大的田產、莊園棄之不顧？這么多張嘴，難道要去討飯不成？”

    “昨夜有上差自江南來，叔寶不愿意應召打戰(zhàn)，皇上便封了叔寶為太傅西閣祭酒，賜吳地良田千畝、莊院美宅若干，足可讓衛(wèi)家安身立命。只待你們同意，叔寶便南下赴任，我等隨行便是，名正言順，哪里會引起騷亂？”這時，衛(wèi)老夫人慢條斯理地說到。

    原來這事早就定下來了，昨晚那陰陽怪氣的太監(jiān)倒還真是識趣，皇上為了安撫衛(wèi)家，倒也大方。

    “老夫人既然這么說，我便無異議！”那人無話可說，只能跟著坐下了。

    而大公子衛(wèi)璪卻走到衛(wèi)夫人面前施禮：“母親，叔寶說要南遷，我并無異議。胡人殘暴確實屬實，但眾位不舍家業(yè)，不愿背井離鄉(xiāng)也是人之常情！”說著看了衛(wèi)玠一眼：“我乃散騎侍郎，江夏郡公，在江夏有食邑八千五百戶，叔寶可帶族人避往江夏，那處能讓眾人安身！”

    “江夏臨近襄陽，老夫大軍駐于此處，可保衛(wèi)家周全！”父親贊同衛(wèi)璪的想法。

    衛(wèi)璪見此便沖父親作揖表示感謝，然后對大家道：“衛(wèi)家這數百年的經營卻不可輕易舍棄，我看，就讓我留在河東，若有不愿離開的族人也可以與我一道守護祖業(yè)?！?

    “這怎么行？仲寶不得冒險，必須以性命為重！”衛(wèi)老夫人反對到。

    氣氛突然緊張了起來，大家都沉默不語，我趕緊走了上去：“衛(wèi)夫人，兩位公子都言之有理，就按大公子所言，愿留者留，不愿留者，可以與我們南遷，到江夏再做決斷。”

    衛(wèi)老夫人看向我，目光中似有肯定，想了一會兒說道：“那就這么定了吧！”

    “是，母親！”衛(wèi)玠應了一句，轉身走向我：“你也去準備一下，三日后我們就啟程！”

    我有什么好準備的，給我一匹快馬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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