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 畏罪自殺-《一線洞天》
雅雅是技術派,在勘察監(jiān)控錄像過程中,她發(fā)現(xiàn)命案現(xiàn)場的一些情況跟警方通報的內(nèi)容相差甚遠。比如警方通報段西烈的死因是割喉,并未提及段西烈身上的其他傷勢。可在命案發(fā)生之前,段西烈駕駛的起亞轎車曾經(jīng)被一輛英菲尼迪轎車撞在了護欄上,按照那樣的速度和撞擊程度,段西烈不可能不受傷。奇怪的是,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段西烈居然沒有報警,也沒有通知交警鑒定事故責任,而是連車子都沒下,直接打了一把方向盤,搶先離開了那個路段。
方雅雅再去調(diào)查英菲尼迪的車子,發(fā)現(xiàn)車牌是套牌,駕駛人戴了口罩和鴨舌帽,根本無法辨認其本來面目。順著他的駕駛路線跟蹤過去,最后發(fā)現(xiàn)那輛車子駛進了疾控中心停車場。當然,方雅雅能有這樣的便利去調(diào)閱沿途監(jiān)控,都是胡中顯的大力幫忙,否則的話,早就相對坐著干瞪眼了。
此時,他們并沒有任何證據(jù)鎖定誰是謀殺段西烈的兇手。可是事出反常必然有問題,憑借一個警察的直覺,柳南禾大膽判定,這起命案很有可能是警局領導指使疾控中心的某位管理人員做下的。
原因有三。第一,周的盧生前的身體狀況被柳南禾得知,必然會查到那群取向不正常的小鮮肉身上。而這些小鮮肉,或許跟某些領導也有關聯(lián)。這個消息是段西烈透露出來的,為了泄憤,也為了滅口,所以他們就將黑手伸向了段西烈。
第二,駕駛人駕駛的是一輛英菲尼迪轎車,這種車子可不是便宜貨,一般的尋常職工不一定買得起。何況出了交通事故,就算雙方?jīng)]有報警,警方也應該派人查看,何況英菲尼迪轎車還是一輛套牌車。一切風平浪靜,證明背后有警界人士在發(fā)力。
第三,結合胡中顯之前說過的話,再加上多位警界領導被扣押,柳南禾自然可以由一想到二,由二想到三。當下最讓他們擔心的問題是,那些警局領導的落馬,會不會打草驚蛇,讓殺害段西烈的兇手逃之夭夭。
柳南禾下樓打了一通電話,又攔下一輛出租車,四人快馬加鞭的趕往疾控中心。幾分鐘后,胡中顯那邊派來的工作人員也打來了電話,說已經(jīng)查到英菲尼迪的真正車主了。這個人,是疾控中心副主任徐文明。不過,徐文明下班之后并未回家,車子現(xiàn)在還停在疾控中心,電話也處于關機狀態(tài),市里的警察正在趕往他的辦公室。
柳南禾挑了挑眉,低聲道:“我們可能來晚了?!?
“頭,啥意思?”遲偉不解的問。
柳南禾道:“他有可能畏罪自殺。”
遲偉撇嘴道:“就算他死了,該背的罪名,一樣也跑不掉?!?
柳南禾緩緩的搖頭,道:“不一定。他死了,我們就沒有確切的證據(jù)找出指使他的那個人了。貪污受賄定的罪,跟指使謀殺定的罪,其中的差別可太大了?!?
遲偉也瞬間反應了過來,不停的催促出租車司機再快一些。出租車司機一臉苦笑,道:“先生,今天不知出了什么事,到處都有警察在行動,我這要是超速了,那可不是扣分罰款的事兒啦?!?
遲偉道:“怕什么,我們是在執(zhí)行公務?!?
出租車司機聳聳肩,根本就不理會遲偉的話。秦一燕嘆了口氣,低聲道:“算了,案發(fā)至今,已經(jīng)過去了那么長時間。他要真想以死謝罪,咱們爭取這幾分鐘也沒用?!?
到了疾控中心,胡中顯派來的警員正在用擔架將一具尸體抬下樓梯。柳南禾出示了自己的證件,略一問詢,便知道了這個死者正是他們要找的徐文明。幾個警員都很客氣,說剛才領導已經(jīng)通知了,如果碰見他們幾位,便請他們一并到市里的公安局去。
跟著他們前往警局途中,高宏達發(fā)了一條短信給柳南禾,內(nèi)容只有簡單的幾個字:“專注案情,術業(yè)有專攻。”
自從見到胡中顯,柳南禾心里變想通了這一切。周的盧的命案,段西烈的命案,甚至所有的一切,都只是點燃反腐的一根導線。沽名釣譽為非作歹的保護傘們,或許能夠逍遙一時,但絕對不會平安落地。因為黨紀和國法放在那里,并不是用來擺設的。
他回了一個“是”給高宏達,其他的什么都沒說。聰明人之間打交道,根本就不需要解釋或追問。
到了市局,柳南禾見到了一位姓嚴的副局長。寒暄過后,柳南禾請求即刻審訊周宏建。嚴副局長毫不遲疑,點頭笑著說:“胡副市長已經(jīng)交代過了?!?
到了審訊室,一臉桀驁不馴的周宏建默默的坐在那里,偶爾用一種陰鷙的目光掃一眼旁邊看護的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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