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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惡不惡心？能說人話嗎？”

    “……你沒事吧？”

    “你看我像是沒事的樣子嗎？趕緊帶我去萬道盟！”

    “你還要去？”

    “我怎么不能去了？不過一群半大的小嘍啰，我還能怕了他們不成？”

    “可是你已經輸了。”

    “我怎么就輸了？！”

    她的聲音突然大了幾分，似乎是為了助長氣勢一般。

    只不過她沒見著葉小孤服軟，他只是淡淡的看著她，不算是憐憫卻讓她莫名的有些不爽快。

    林間的微風徐徐，不知南北西東，帶著林間枝葉沙沙的響聲讓人感覺心情格外的平和。

    她的硬氣也沒持續多久，明明眼前只是一個戴著面具不算熟識的陌生人，她卻莫名的感覺一陣心虛。

    即便是她心中此刻沒有絲毫的悔悟，即便是她將他丟在了無邊的虛間星海，險些殺了他，但是她就是不后悔。

    只不過葉小孤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就好像是那萬道盟死傷殆盡的妖族在她眼前晃悠。

    她引領著那萬千妖族舍身赴死，卻一無所成。

    心里泛起的無盡懊悔涌上心頭，她再也忍不住情緒，“哇”的一聲就哭嚎了起來。

    哭著哭著，她尤且覺得不太過癮一般，不知怎么的就變作了白狐本相，在葉小孤懷里一個勁兒的撲騰。

    這林間本是清幽之處，因為這一只狐貍的哭嚎倒是顯得格外的聒噪。

    葉小孤默默的抱著她，這會兒也沒有說出一言半句安慰她，只是默不作聲的待著。

    虛間之間被這姑娘害了一回，他心里說不上埋怨，即便真是命歸黃泉，他也不會多說半句。

    如今九死一生艱難歸來，他這一張臉上黑白分明，半點兒都入不得眼，其實也說不上別扭只是她提及一句，他心里平白的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昔日種種，皆因她而起，多年的恩情，傾慕，如今算是得以償還。

    這一刻，他看著懷中撲騰不已的小狐貍，心中暗下決心，無論是她想要去哪兒做什么，他都會拼死讓她如愿。

    那悠悠的哭嚎說起來不算是多么響亮，畢竟是一只狐貍的叫喚，自然不比尋常哭喊那么深刻。

    只不過寶兒哭得很是起勁，一時半刻之間也停不下來。

    她若只是哭也就罷了，偏偏她還邊哭邊撲騰，爪子一通亂踹之間踹得葉小孤身上全是血痕，連胸膛上都多了幾條爪印。

    等到夜色漸深，這小狐貍才好不容易收起點兒氣勢，小聲的啜泣了兩聲，一抬頭卻見著葉小孤還在盯著她看。

    她一時也是氣惱，隨手揚起爪子就糊了他一爪子，沒好氣的罵道。

    “丑八怪！你惡不惡心？”

    “……”

    葉小孤并沒有像是往常一樣嬉皮笑臉的應一句，只是淡淡的看著她。

    寶兒本就是心意玲瓏，這會兒被他看著，莫名的還有些心虛。

    當初在虛間里，她也不是有意要害葉小孤，畢竟那混沌之息不比其他東西，無聲無息的根本難以察覺。

    葉小孤當時在的位置，即便是她有心拉他一把，估計也只能拉出一只胳膊來。

    沒想到這世間萬事福禍相依，誰也難說個定數。

    她還以為葉小孤難逃一死，偏偏他就這么完完整整的回來了，雖然臉上落了一塊疤，卻總歸還有一條命在。

    心念之間，她也是直率，轉過頭看了葉小孤一眼，說道。

    “你這么陰惻惻的看著我是什么意思？　想報仇？”

    “不會?！?

    “什么叫不會？你肯定在怨我是不是？”

    “沒有?！?

    “你這人真是又丑又膽小，有了這心思還怕說出來不成？”

    “……”

    葉小孤只是不答，她罵罵咧咧的罵了兩句見著他像是塊木頭似的，自己也覺得挺無趣。

    夜色漸沉，正好她哭了一場，這會兒也管不了身在何處，迷迷糊糊的就在葉小孤懷里睡著了。

    直到此刻，她卻也一直沒有恢復人形，單單只是化作狐貍模樣，四腳朝天大大咧咧的躺著，莫名的還有幾分滑稽。

    林間枝葉沙沙作響之間，葉小孤看著她睡得憨甜，一時卻也沒有打擾的意思。

    其實她若是稍微有那么點兒心思，問葉小孤一句萬道盟的戰局如何，只怕他也不會隱瞞什么。

    到時候這姑娘只怕還免不了唆使著葉小孤去萬道盟看看那千云窟之中的萬千妖族。

    只不過她本性就不是多么恨氣的姑娘，即便是這剛經歷過一場大亂，她扭頭卻還能睡得憨甜。

    在聞道會之后失去了記憶的她，如今好像是回歸了本性一般上竄下跳的想著了什么就是什么。

    即便是那千云窟的萬千妖族為她而死，即便是葉小孤險些被她害死在虛間星海之中，她如今一躺在葉小孤懷里卻是什么都不管不顧。

    葉小孤即便是心中陰郁難解，低下頭見著懷中的這小狐貍卻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這會兒也沒有睜開眼罵他兩句，只是不太舒服的揚了揚爪子，葉小孤也見好就收沒有再惹她。

    寶兒沒有過問他那無邊的虛間星海之中到底發生了什么，不過那一切總歸是發生了，一切都歷歷在目難以忘懷。

    他如今思緒萬千，偶爾仰望夜空還忍不住想要做些什么，只不過這懷里的小狐貍這么躺著好像是重達萬千，一時讓他挪不開步子。

    虛間星海之中他除了臉上黑白分明，腦海之中莫名的也浮現出了許多光影。

    那些光影之中的種種事故，像是他昔日經歷又好像只是旁觀在側。

    只不過即便只是那么隨便的看上一遍，他的心都感覺沉重了幾分。

    “很想找出一個答案，關于那虛間光影之中的答案。”

    心里雖然這么想著，不過懷中躺著這么一只小狐貍他到底還是寸步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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