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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人的囂張，目中無人，沖天的傲氣，讓神仙島碼頭上的聽道者感覺到一絲不可思議。張道然在天下道門之中，猶如圣人在世，仙人臨塵。

    道法通玄，神通蓋世。張道然的本事天下皆知，而這些人不知道什么來頭，竟然如此無禮？

    “諸位道友，如果是來聽道的，還請稍安勿躁。講道時間一到，貧道師尊必然會現身講道。如果諸位道友，不是誠心前來聽道，調轉船頭就可以回去。”

    張一方眼眸之中烈火熊熊，語氣盡量保持平緩和氣：“貧道師尊張真人，講道天下，為天下道門道友開辟修道之路，指明未來方向。作為講道者，貧道師尊自認問心無愧。而作為聽道者，等待聽道者現身講道，本就是消磨一種承負因果的途徑。如果讓貧道師尊迎接聽道者，恐怕天下道修，還沒有那種福源。不僅無緣聽道，恐怕因果承負之下，會削減自身氣運。”

    張一方如此一說，碼頭上的聽道者似有所悟。

    “原來等待講道者現身講道，本身就是消磨所欠講道者承負因果的途徑。并不是自高自傲，目中無人的原因。”

    碼頭上的聽道者第一次聽說這種承負因果，卻還是選擇了相信。張道然道法通玄，神通廣大，大可不必用講道來體現自己高人一等。張道然的本事，哪怕蝸居深山老林，也會被天下皆知，被人敬仰。

    “承負因果？”

    剛剛登上碼頭的中年人皺了皺眉，站在船上等待張道然迎接的那些老者，無不是皺了皺眉。中年人臉上浮現一絲冷笑：“什么承負因果，不過是騙人的把戲。天道之下，修道者自當逆天改命，而不是在意承負因果。否則，人存在世上，處處是因果，處處是承負，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張一方臉上帶著不悅，逆天改命之說，的確是道家精言。然而，修道本身就是適應道的存在，如果處處逆道，那還修什么道？

    “諸位道友，如果是前來探討道法的，貧道自然奉陪。只是貧道修為淺薄，對道理解不深。貧道卻是想問，諸位道友修的究竟是什么？”

    修的究竟是什么？

    這句話很有歧義，碼頭上的聽道者有些迷惑。中年人卻是冷笑一聲：“修真者去妄存真，修的是自身，修的是長生，修的是永恒。修真修仙本就難以區分，道友認為我等修什么？”

    “請問，修真在不在天道之下？修仙是不是屬于修道？”

    張一方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目光直視中年人：“天下萬物存在即是道，道無處不在，修真修仙修自身，本就在天道之中。既然所修之法是天道，那就是修天道。如果功德不累，氣運不存，處處與人結怨，存下承負因果。縱然境界足夠，修為渡劫，恐怕最終也要隕落雷劫之下。”

    “狡辯！”

    中年人一時語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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