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鐵蹄踏下,百姓苦,可憐一片焦土! 孤帝四年七月五日,也就是大遼進軍滄北的第五十天。 前線戰報再傳回元京,引起孤帝當堂暴怒,龍書案被數次掀翻,各地信報與御用筆墨散落在鋪滿金階的鹿皮毯子上,留下一殿狼藉。 滿朝文武除去葉司丞等屈指可數的幾位以外,個個都是噤若寒蟬,額頭上汗珠直冒,匍匐在地面上根本不敢與雷霆之怒的圣上面面相對。 情信司司丞重聞景,負手立在一側,他平日里最看不慣的就是孤帝那一副毫無主見,只會耍性子的樣子。 他望著立于金階上失儀失態的青年皇帝,暗暗撇了撇嘴,心道:此子面對前線失利的戰報如此這般形容,焉能成事?真正明君理應在萬事前不動如山,鎮定相對,他姜孤沉……先帝將龍椅上的位置留給他,他也配? 重聞景心中之意并未流露,面上仍不動聲色。與周邊幾位朝廷大員相覷幾眼,紛紛跪拜俯身請求圣上息怒。 …… 七日連夜趕路,不過將將趕了三千里路,已是人馬俱疲。堪堪跨過了玫州和秋黃州兩州之地,于今日深夜趕至關帝州,由此向南還需要橫跨五個州,近萬里路才可抵達昶州戰場。 一行三百人就地點起篝火,筑了一些驅走野獸以及防身的機關,便席地而睡。 周患此刻正躺在茅草堆上看著滿天星斗璀璨,盡管趕路的疲累加身,他的心仍舊在時刻不停的飛向昶州。 他在思慮著接下來的計劃,同時默默計算一下行程以及行軍路線,百無聊賴之際,忽聽頭頂一顆參天古樹上的樹葉漱漱作響,那聲響并非夜風所致,睡在一側的龍洐意霎時感受到動靜,睜開了眼睛。 一絲夾著北方寒意的風拂過,夜,靜的可怕。 周患忍俊不禁,低低喚了聲,“老哥哥,你太緊張了。” 隨即身軀支地而起,腳掌在地面輕輕一點,整個身體就如同一只展翅高飛的大鵬,升天而去,詭異的是他自始至終全然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就連帶起的風聲都被他巧妙的運用周身的顫動而抹除。 見到熟悉的身法,龍洐意眸中閃過些許悵然,不過也只是一閃而逝。他直勾勾的盯著周患騰入半空的身軀,只在那高高的樹干上借力稍稍頓挫一息時間,腰身一擰,又再度躍了下來。 同樣是落地無聲,無塵。 周圍已經熟睡的三百將士也是身經百戰,但卻沒有一個察覺到異樣。 龍洐意半坐起身,手按在了數日騎馬而酸痛的腰臀處揉了揉,這才將目光落到了周患的手上,借著篝火忽明忽暗的火光,他模糊的看到周患兩手攥著一個物什,幾根黃色的羽毛從指縫間透了出來。 周患將雙手平攤,露出了一只不過嬰兒拳頭大小的黃毛小雀。 “黃門雀?”龍洐意眸色一凝,黃門雀乃是用來傳書傳信的類似于信鴿的禽類,不過速度比信鴿快上數倍不止,僅僅一只都需要上百兩白銀的天價,加之培養極難,除非大富大貴之家,否則很少有人真正用此來傳信。 龍洐意憑借五十年的閱歷也僅僅只是在當初的座北侯府中見到過,那時還被周夜城當做至珍奇寶,很少真正動用。 如今真正見到,不免有些驚奇。 周患熟稔的將黃門雀腳上綁的微小竹筒解下,抬手將黃門雀嬌小的身軀送上了空中,黃門雀扭了一下毛茸茸的小腦袋,叫也不叫一下,撲扇著翅膀,向北方遠去。 周患想都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誰傳來的消息,只一皺眉,便將那竹筒在手中揉開,取出一張極細小的紙片,凝神看了看其上短短一行的蠅足小字。 “七月一,拓拔無涯再屠三城相逼,姜昀被迫讓出昶江兩橋口。” 周患攥緊拳頭強自忍下心中的怒火,咬牙切齒的將紙片和竹筒咬入口中,生生嚼成粉末,一口吞入腹中,就好像吃的是那拓拔無涯的皮肉筋骨一般。 龍洐意在一旁看的莫名其妙,但一看周患如此震怒的樣子,他也不由怔了一下,“阿患,是誰傳來的?發生了什么?”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