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第二天一早,王繼就去求見郡守李興嗣。 有郡丞相助,王繼果然很快見到了郡守。沒有對趙陽進行任何的攻擊,也沒有對郡守的抱怨。王繼直接把冬種之事的前因后果向李興嗣和盤托出。 經由王繼推薦,李興嗣得知一個小小的牛長鵬不但能秋耕,還懂得冬種,再加上少府那些爪牙的參與,于是就把鵬安排在了守都田嗇夫的位置上。 陛下要南征百越,需要的糧草何止千萬石!結果現在連一半都沒湊出。李興嗣也認為冬種若能成,也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 然而現在王繼任命士伍鵬為守都田嗇夫卻遭到了儒生聯合地方田嗇夫、田典等小吏的激烈反對,其實無非是利益相搏,鵬遭了池魚之殃。 對待儒生和儒家出身的吏員,李興嗣也沒什么辦法,這幫人極為精通在體制內的爭斗,句句在理、處處站在制高點上,讓人無法辯駁。 此外,儒家的實力并不弱,秦統一后,設博士官,以制度化方式禮聘儒生。儒生參政、議政,紛紛入秦,在理想中的圣人與現實的王之間,他們幾乎都選擇了王權,以圣為王難于上青天,何不以王為圣呢?欲把秦始皇培養成儒家的圣人。 當初荀學入秦,改弦易轍,圣王路線走不通,就走王圣路線。虧了這一轉向,從此儒學便行走在帝王學的康莊大道上。所以,譚嗣同說“兩千年之學,荀學也”,這“荀學”,便是王圣之學。 秦置博士,非擺設,官屬太常,俸祿六百石,與“不治而議論”的齊國稷下傳統有別。稷下傳統是自由化的,博士儒中多齊儒,有不少荀子的學生,荀子任稷下祭酒時,“祭酒”是尊者、長者的意思,還沒有被官本位化。荀子帶著弟子們來到秦國,弟子們參政、議政,已經開始做起官來了,但習慣難改,慣性還在,多少還有些自由化傾向。 后世許多人曉得秦代焚書坑儒,便誤以為秦朝將儒生群體摒棄在統治階級之外,這是不正確的。 講述了事情的脈絡,王繼亢聲說道:“郡守,下官時時關注此事。趙陽阻撓冬種,下吏著實心急。既然趙陽將此事呈于上吏,下官也執意任命士伍鵬。愿受公論?!? 李興嗣并沒有立刻說話,他居高臨下盯著王繼看了片刻,臉上沒有表情,眼中忍不住露出疲憊之色。然而這疲憊之色稍縱即逝。李興嗣開口說道:“既然你將此事告知,便不能由你一人所說為準。” 王繼覺得自己的心臟撲通撲通跳的都有些心慌,看得出李郡守已經把此事當了重要事情。如果事情果然如王繼所講,那么他馬上就能得到李郡守的極大新任。如果事情和王繼所說的完全不同,那么王繼在李興嗣眼中的可信度大概就直接歸零。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