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拍攝二三事-《這兒有個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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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丁巍就跟魏敏芝去了村里的學校,在村西頭的一處空地上壘的泥坯房,就那么一間,有個爛了半塊的黑板,教室不大,有七八張桌子。
七個孩子不都是柱塞村子的,也有三四個別的村子的,每天真的是翻山越嶺走上十幾里路來念書。
對于這個丁巍深深感慨心有戚戚。他在讀小學的時候,也是這般,每天天不亮就被喊起來,背上書包走七八里山路才回到學校。
不過那時候,丁巍他們一行人很多,八斤,八斤弟弟,丁巍的幾個堂哥堂姐,加起來差不多十來號人,說是山路,卻不是崎嶇坎坷的羊腸小道,而是走馬車驢車的寬道,也就從不覺得辛苦艱難。
魏敏芝估計已經習慣了這種樸素艱苦的生活,更習慣了自己一個人每天上下學趕著山路去接送孩子,一腳一腳的踩在土疙瘩上,走的穩當有力,呼吸也平穩。
她本來就是個極為內向的孩子,十五六歲,就因為村里的小學突然沒了老師,她就被村里架起來當了比她小五六歲的七八個孩子的老師。
沒有人給她講過怎樣怎樣的大道理,她就單純覺得不應該讓那幾個弟弟妹妹像她一樣因為沒有老師教,就回家放羊放驢,然后過個幾年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窩在這里。
所以她盡量收起自己的害羞膽怯,一板一眼的把她學到的所有知識像之前老師教她一樣教給那幾個弟弟妹妹。
這不是權利,不是義務,不是傳承,不是教育,而是她耳濡目染的教化,是對那幾個孩子的啟蒙。
丁巍一開始不懂這些,所以他只能簡單幫魏敏芝在教室里生起火爐子,幫她打擾衛生,跟著她接送孩子等等這些甚小而微的事。
逐漸熟悉之后,魏敏芝有時候也會沖丁巍笑一笑,低聲細語說些孩子們的事。
對于丁巍問她是否有關于自己的理想夢想之類的,她總是沉默以對,低著頭撥弄一下碳火渣滓,沒有眼神放光的狂熱,沒有輕描淡寫的故作不屑。
不望遠方,盡管她說不上來,可她明白,那里沒有為她而作的詩;不做悲傷,因為她早就知曉,生活就是這樣茍且。
平靜,就是她對待生活的態度,也是她報以熱誠對待孩子們的力量源泉。
對她和這幾個孩子而言,生活不是他們能選擇的,但她和他們都不會被生活擊倒,只要路還在,路上的土疙瘩總會被踏平,就仍有希望,山的那邊藍的是海,白的不再只是羊毛……
丁巍試著想給這幾個孩子講一講村外的世界,魏敏芝抿著嘴搖頭。丁巍就問為什么,魏敏芝沉默一下道:“那是你看見,不是他們看見的,也就不一定是他們心里腦子里想的?!?
丁巍心里一嘆,不再提起。
就憑這一點,魏敏芝絕對稱得上兒童啟蒙教育家,因為她讓孩子們心中保留童真,并讓每個孩子始終擁有一個獨屬自己的幻想世界,盡管那不一定正確,可一定精彩歡樂。
張一謀讓丁巍來觀察體驗教師的工作狀態,可丁巍自從魏敏芝說了那個之后,自覺不提給孩子們上課的事,魏敏芝也仿佛忘了一般。
于是丁巍就只得在別的方面稍進綿力,他央求有去縣城的劇組人員給買回來書包文具,給魏敏芝買了個小黑板,買了一小箱子各種顏色的粉筆,還有不多不少三十本課外書。
書包文具魏敏芝沒有收,不過給孩子們的她沒有拒絕,小黑板跟粉筆課外書她收下了,丁巍看得出她應該是歡喜的。
半個多月后,魏敏芝突然提出要丁巍試著上講臺給孩子們上課。
丁巍沒有猶豫,可當丁巍站上講臺面對那幾雙干凈明亮的眼睛的時候,丁巍愣是一肚子話說不出一句。
臺下孩子們先是睜著眼睛看著一言不發的丁巍,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然后才發出哈哈笑聲,不是嘲笑,是單純覺得這個長時間在教室里的叔叔為什么不說話。
丁巍第一次上講臺失敗。
魏敏芝在下學送別村的孩子回家后,在回來的路上注意到丁巍的沉默,她一邊走一邊低聲問:“你怎么沒講課?”
丁巍踢了一下土疙瘩,就說自己本來想的很多,可一上臺就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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