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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面的畫師調(diào)好筆墨，定定細看他好一會兒之后，提筆便在紙上作畫。

    以前上學(xué)時，在公園出錢讓人畫過素描，也是端坐著半小時，甚至一小時都一動不動，他有被人畫的經(jīng)驗，加之時常打坐，端坐數(shù)個時辰都不是問題。

    他做好了坐半個時辰的打算，可半刻鐘不到，就見對面的畫師已經(jīng)收筆，旁邊的丫鬟馬上將書案上的紙拿給孟知州看。

    孟知州接過畫像走近楊叢義，看一眼畫像，再看他一眼，少息之后，忍不住贊嘆道：“像，真是太像。楊秘書你看看畫的多像你，多傳神！”

    楊叢義接過來一看，只見紙上的自己，在畫師手中雖然只有寥寥數(shù)筆，幾條細線，但眉目、神色，無不是自己，連他自己也忍不住贊嘆一聲：“厲害厲害，楊某佩服！”

    畫師雖蒙著面紗，但聽到夸獎，頓時眉開眼笑，面紗也遮不住她的喜悅之情。

    孟知州忽然干咳一聲道：“既然畫師沒問題，那就開始給土匪畫像吧，楊秘書？”

    楊叢義應(yīng)承一聲，隨即道：“好，先畫土匪頭子吧，對他的印象比較深。那人濃眉大眼，滿臉大胡子，嘴唇很厚，皮膚比較黑，鼻子比較大，臉上有道長約兩寸的刀疤......”

    “停！你會不會作畫？你亂說一通我怎么畫？”畫師忽然打斷楊叢義，語氣不善，眼色亦不善。

    楊叢義正冥神回想，被打斷神思也有些不爽，但看對方是女子便沒有出聲。

    孟知州咳一聲，忽道：“有話好好說，楊大人要是會作畫，讓你來做什么！”

    畫師自知理虧，伸手將放下的筆重新取回，輕吐一口氣，稍稍掀動面紗，方將心里的火氣壓下，然后教道：“楊大人，你先說說他長著一副什么樣的臉，圓的還是方的，還是其他形狀。之后再說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胡須、頭發(fā)，明白了嗎？”

    楊叢義抬手道：“受教了。”

    隨后重新描述道：“那人長著一張國字臉，濃眉大眼......”

    “停！”畫師再次叫停，盯著楊叢義問道：“果子臉？什么果子？桃子、橘子、還是梨子？”一雙眼睛似乎要冒出火來。

    “是啊，楊秘書，本官也聽的糊涂，什么果子臉，果子種類可多了，大的小的，圓的扁的，還有長的，你要說清楚啊?！泵现葸@次也一臉茫然的站在畫師一邊了。

    楊叢義又被打斷，本來有些生氣，一聽畫師的疑問，頓時苦笑不得，只得尷尬的笑道：“抱歉，是我沒說清楚，不是果子，是國家的國字。”

    孟知州哦了一聲，而畫師則眼睛一瞪，楊叢義隨即干咳一聲道：“我換個說法，是方臉?！?

    見畫師拿起畫筆，楊叢義描述道：“那人是方臉，兩道眉毛很粗很濃，眼睛大似銅鈴，嘴巴也比較大，嘴唇很厚......”

    “等等，不要有大似銅鈴這種說法，銅鈴是多大的銅鈴啊，拇指大，還是拳頭大。眼睛就說能看到多少黑色的眼珠。”畫師也是沒了脾氣，只得停筆教導(dǎo)。

    楊叢義自知理虧，也沒得反駁，便繼續(xù)道：“眼睛很大，黑色眼珠能看到八分左右，大鼻子，大嘴巴，嘴唇有半寸厚，上嘴唇有很濃的胡子，滿臉絡(luò)腮胡......”

    “絡(luò)腮胡是什么胡？”畫師停筆再問。

    楊叢義伸手在臉上比劃了一下，道：“就是這兩邊從耳朵到下巴全是大胡子?！?

    隨后接道：“頭發(fā)很濃，有些亂，扎在腦后。”

    描述完，片刻之后便聽畫師道：“過來看看，是不是長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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