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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喊話，行人小販紛紛往后擠去，生怕招惹了官家，挨了打還要吃牢飯。

    護衛(wèi)統(tǒng)領(lǐng)見他們?nèi)勘茏岄_去，找不到可以下手的人，無法向大人交差，卻見一小販獨立在人群之外，他立馬上前一步，揮鞭抽在小販的肩頭：“耳朵聾了？”

    那小販吃疼之下抬頭一看，見是一匹高頭大馬立在眼前，馬背上的人手握馬鞭，十分兇惡，怕再吃一鞭，趕緊咬牙忍住疼痛，慌忙往后退去，未發(fā)一言。

    護衛(wèi)統(tǒng)領(lǐng)見小販沒有反抗之意，心里稍安，趕緊回去交差。

    完顏亮回道：“做得好，記你一功。”然后笑問兩位美人：“現(xiàn)在你們再說說人與羊有什么區(qū)別？”

    兩美人道：“這不能算，他就是一個賣菜的小販，誰打他，他都不會還手。”

    完顏亮道：“今天便要讓美人心服口服。”說著便在兩側(cè)人群里尋找目標(biāo)，要證明給兩位美人看，這些人如同綿羊，挨了打也不敢反抗。

    不多時，他便選中了目標(biāo)，一個身著綢緞，手握折扇，讀書模樣的年輕人。隨即叫來護衛(wèi)統(tǒng)領(lǐng)，讓他去試試。

    護衛(wèi)統(tǒng)領(lǐng)雖不愿意，卻也還是領(lǐng)命而去。他驅(qū)馬到了那人身前，二話不說，一馬鞭抽在年輕人身上，“讓開讓開，都沒長眼睛嗎？”

    年輕人無故挨了一鞭子，本想出言辱罵，但見對方人高馬大，人多勢眾，怕再招來無妄之災(zāi)，只能將到了嘴邊的話咽回去，心里咒罵對方千百遍，隨眾人退后，怒目以視。這種大人物，他惹不起，但還躲得起。

    又一次平安無事，護衛(wèi)統(tǒng)領(lǐng)心里踏實了許多。

    完顏亮盯著那挨鞭子的年輕人，見他閉嘴退后，哈哈笑道：“美人請看，他反抗了嗎？”

    兩美人心有不甘，辯解道：“他雖然手上沒反抗，我看他那憤怒的眼睛里像要飛出刀子，多可怕。”

    完顏亮道：“能殺人的只有手里的刀。挨了打，連話都不敢說一句，綿羊挨了鞭子還要咩咩叫幾聲，看這些人連綿羊都不如，哪里稱得上可怕。”

    美人道：“大人，你是不知道，這些人平日里有多可怕，高興時百般溫情，不高興時說打就打，說罵就罵，我們姐妹可是受夠了。”說著說著，兩美人竟淚如雨下。

    完顏亮見狀，忙將兩位美人攬在懷里，痛惜道：“美人受苦了。既然在這兒不高興，不如跟我去北方，保證沒人敢打你們，也沒人敢罵你們。”

    兩美人一愣，她們還從來沒去過北方，前半生的行止也不過方圓百里，臨安便是她們到過最遠(yuǎn)的地方了。像她們這種歌妓，若是有幸進入官宦人家、豪門大戶便是最好的歸宿。但在臨安城里，她們的姿色排不上名號，達(dá)官貴人不會對她們多看一眼。出了臨安城，她們也不是最好的，況且年華易逝，容顏易老，過不了幾年，她們便會被更年輕貌美的新人趕走，終究難逃孤獨終老的命運。

    聽到特使說有意帶她們離開，這等機會何等難得，兩人異口同聲道：“真的嗎？”

    完顏亮伸手擦去她們臉上的淚水，點頭道：“當(dāng)然，只要美人愿意，我?guī)銈兓刂芯！?

    聽到這話，兩美人握手相慶，眉笑顏開，滿滿的歡喜都寫在臉上。不過激動過后，卻有些擔(dān)心的說道：“跟大人去北方，我們姐妹自然是一百個情愿。但北方我們從來沒去過，人生地不熟，大人若是公務(wù)繁忙，我們姐妹可就孤單了。”

    完顏亮笑道：“若是怕孤單，多帶些人回去陪你們便是。”

    美人驚道：“帶人？帶什么人回去？”

    完顏亮哈哈一笑：“自然是美人。若是多帶些美人回去作伴，你們不是可以少些思鄉(xiāng)之苦，寂寞之憂。”

    兩美人對望一眼，不知這對她們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一人謝道：“若是這樣，那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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