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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頭看著皇帝，皇帝神色依舊，讓人看不出來他深淺。

    “皇上，東陽伯求見。”

    太監(jiān)碎步進(jìn)來，躬身稟道。

    皇帝目光轉(zhuǎn)凜，看向榮胤。

    “約好的？”

    榮胤垂首：“臣不明圣意。”

    皇帝凝眉抻身，片刻道：“傳。”

    東陽伯穩(wěn)步邁入，見到殿里榮胤全須全尾，即向皇帝躬身行禮：“五軍府收到遼東傳來軍報兩封，恭請圣覽。”

    皇帝接過來，瞄了兩眼，又看向下方。

    ……

    一刻鐘后東陽伯與榮胤相互走出殿門，直到出了承天門，又過了金水橋才停下來。

    東陽伯余悸在懷：“什么情況？”

    榮胤面色凝重：“回去再說。”

    御書房里安靜下來后，傅容也自后頭走出來，透過窗戶看了眼外頭，與皇帝道：“榮胤明顯是知情者，有這樣借刀殺人的機會，皇上為何放走他？”

    皇帝望著手里軍報，說道：“朕已經(jīng)賠上了一個凌晏，要是再把榮家和馮家也算上，就有些劃不來了。”

    傅容眼底有微光：“皇上還是更看好子澶。”

    皇帝面色有些復(fù)雜，片刻道：“當(dāng)然不是，你是朕看著長大的。可你終究上位有些困難，眼下顧家未除，實在經(jīng)不起折騰。”

    傅容隱有苦笑。

    皇帝道：“你笑什么？”

    “笑孩兒活該一輩子藏在暗處，當(dāng)子澶的鋪路石。”

    “容兒……”

    “父皇當(dāng)年說會一視同仁，”傅容靜靜道，“可是子澶已經(jīng)有了封號，有了根基，有了支持他的愛人和友人，他能堂堂正正站在太陽底下和世人面前，而我至今連一聲父皇也沒有資格喊出口。”

    皇帝捏著軍報的手緩緩攥緊。

    屋里變得像子夜一樣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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