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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要成事有兩個策略?！睏蠲C道：“一是來軟的，接受宋逞的建議，復(fù)通海運，架空漕運?！?

    “眼下哪里有條件復(fù)通海運？”凌淵出言反對，“若是行得通，當(dāng)初鈴鐺又怎會勸阻宋逞？”

    牽扯太大，自然是行不通的。

    “那就來硬的?！睏蠲C接而道，“眼下肅清朝堂鞏固皇權(quán)迫在眉睫，顧家把持朝政多年，罪惡累累，我們大可直接搜羅顧家罪證當(dāng)庭彈駭。

    “但這樣的話，顧家余黨必然會聯(lián)同漕運司把控住河道作為要挾。

    “河道被劫，便等于掐住了朝廷咽喉，南邊貨物上不來，直接影響的是京師。

    “京中權(quán)貴斷了生計，那樣就極可能適得其反，那些原本中立的官員都可能會倒戈站在我們對面，成為顧家的助力與我們?yōu)閷?。就連皇上，只怕最終都要妥協(xié)?！?

    顧家和楊際任憑哪一方倒了，他們都得完蛋。而顧家先倒又更加事半功倍，留下個楊際其實不足為患，這道理誰都懂，但如果這條路有那么好走，便不必等到今日朝局還僵持著了。

    凌淵沉吟未語。

    楊肅接而道：“能否成事的關(guān)鍵，其實在于五軍都督府不齊心?！?

    凌淵瞅了他一眼，卻未曾反駁。

    皇帝旨意是大如天，可是為了治個大臣，便動用國家軍隊趕赴運河——整條河段長達(dá)幾千里，光是調(diào)兵就不是容易事。

    再要想控制住，更加不容易。

    一旦用強(qiáng)，很可能從南到北戰(zhàn)亂驟起，水師營將士多達(dá)七萬余人，且借著地勢便利，反抗起來也能斗個魚死網(wǎng)破。

    如此雖然是爽了，可必然得波及河道兩岸不少黎民。

    但凡傷及百姓，首先皇帝聲譽(yù)就占不到什么面子，更因為顧家?guī)状诔⒁策€多有建樹，加之太子與顧家已為一體，如此傾軋打擊顧家，皇帝也難免落個暴戾濫殺的罵名。

    如此情況之下，向來顧慮頗多的皇帝不可能下旨。

    其次，即便是下了旨，各勛貴府上也還得思考各自立場，上諫勸阻。要知楊際終是太子，倘若又如當(dāng)年顧哲摘冠求去要挾一般，皇帝又落了下風(fēng)，妥協(xié)了顧家，屆時眾人又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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