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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里沒有皇后，今日整個(gè)殿都被收拾出來用作宴廳。女眷們級別高的去了后宮陪太后和娘娘們說話，余下的只有二三品命婦。

    在座都熟，長纓讓紫緗先進(jìn)內(nèi)看看，紫緗說人不在，她便打算殿外找個(gè)地方等等再來。

    “沈瓔？”

    走到避蔭長廊下，面前就有人來。

    長纓抬頭，來人正是秦希云，四年不見，她模樣竟然變了很多，原先也算是閨秀里的標(biāo)致人物，可如今這初入秋的天氣里，卻厚發(fā)覆額，神情陰狠，透著鷙戾之氣。

    算起來她也不過十八九歲，卻如同深閨里熬不出頭的怨婦一般了。

    “還真是你！”秦希云輕哼了下，露出譏誚。

    長纓跟她其實(shí)無話可說，也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恩仇。當(dāng)年的沖突嚴(yán)格說起來也沒到結(jié)仇的地步，而且過了這么多年，長纓不可能再惦記她不放。

    但她知道秦希云肯定不會這么想，凌淵是為了她出頭的，如今她不在凌家了，秦希云怎可能還有顧忌？

    “還沒嫁人？”秦希云望著她，“也對，像你這樣的白眼狼，誰敢娶？”

    說著她咯咯地笑起來，聲音尖厲又刺耳。

    長纓覺得沒必要搭理她，轉(zhuǎn)身要走，被她一把拽住了：“這就想走？！”

    長纓回頭，望著被她緊攥住的手腕。

    “胡夫人！”長纓未及言語，面前突然間已響起沉聲，錦繡于身的貴婦人緩步到了跟前望著她，“胡夫人，凌家的事情自有凌家處理，不勞你關(guān)心。

    “你的日子過成這樣，也不是沈?qū)④娫斐傻摹Ｅc其怨天憂人，不如好生相夫教子，換取下半輩子的安生?！?

    秦希云面紅耳赤望著面前人，咬牙切齒離開了。

    長纓不能自抑，來的這位不是別人，正是凌夫人，是她的姑母！

    長纓心底里那些曾經(jīng)刻意封閉著的記憶一時(shí)間全如浪涌涌了上來，她兩膝一軟，跪了下來：“姑母！”

    凌夫人望著跪伏在面前的她，緩緩彎腰拉起她的手，將她手掌翻轉(zhuǎn)，放了兩顆糖進(jìn)去。

    是兩顆御膳房的牛角酥糖。

    長纓五歲第一次進(jìn)宮，看到宮里貴人時(shí)害怕得都不敢走路，姑母便拿了顆兩顆牛角酥糖給她攥著，說只要心里想著好吃的就不會害怕了。

    后來不害怕了，但每一次她進(jìn)宮，姑母也還是會記得拿兩顆牛角酥糖來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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